被指到的半夏猛然哆嗦一下，一双眼使劲乱晃，眼泪不争气的先掉了下来，颤颤巍巍也老老实实复述了云婕妤生前的情况：“回圣上，我们小主从凤仪宫回来，就昏过去了，晚间醒来，朱颜姑姑来瞧过，也确实如姑姑所说，我们小主神神叨叨重复说着容不下我，容不下我这句话。奴婢害怕，晚上睡觉都是陪着小主一起，随后几天，小主总是痴痴笑笑的，更是对着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三匹云缎看了又看，还一再叫奴婢不要搁起来。哦对了，梁贵人时常来看我们小主，小主受伤醒来过后，梁贵人也来过，每次梁贵人走后，小主总是开心一阵。”
半夏边哭边说，总算哭诉完了，也牵扯到了另外一人。
殿内空气微凝，众人目光顿时转移到最后头的梁贵人身上，不自觉给她在身前让出一条道，梁贵人缓缓抬头，沉吟许久，走上前来，跪在半夏身侧：“给圣上请安，圣上万安。”
珍妃心念一动，却微敛眼睑，暗暗抿唇。
“梁贵人？”萧景卿眼神缥缈，咀嚼这个称号一番，很久没召梁贵人侍寝，一时之间萧景卿对于她的脸，她这个人有些模糊，他眯眼道：“起来吧。既然云婕妤身边的宫女说你时常来看云婕妤，那你来说说云婕妤死前有何异样。”
梁贵人默然起身，眼角余光扫一圈周围，清楚意识到左前方是皇后，右前方是萧景卿与珍妃，呵呵，她忽然意识到，进宫许久，唯这一次，是她站在了中央。
一个是皇后，一个是珍妃。
行差踏错间，转眼已无性命。
梁贵人眼若寒月，深深看了萧景卿一眼：“回圣上，嫔妾与云婕妤一同入宫，所以来看望云婕妤是很频繁的事情，也如半夏所说，嫔妾在云婕妤小产后，也时常来看她，嫔妾心知云婕妤小产过后心情郁结，所以时常开导云婕妤，云婕妤也听得进去，但。”
梁贵人忽而停了下来，怔怔看向皇后，随后眼神一转，落在不远处紧紧闭眼的云婕妤身上：“但自从云婕妤得了皇后娘娘赏赐回来，嫔妾次次来见云婕妤，云婕妤要么发呆，要么冷笑，还时常抚摸那几匹云缎，嫔妾见此，只好一陪就是大半日，还要寻了开心的话和云婕妤说，诚如半夏所言，她总是会开心那么一小会儿，但下次嫔妾来，又恢复了原样，直到今日半夜，嫔妾听闻了云婕妤的死讯。”
殿内烛火忽明忽暗，没人剪灯芯，再过不久，烛油耗尽，只怕殿中真要黑暗一片了，高维微微叹口气，云婕妤啊云婕妤，你死了还要顺带出一场大戏，真是难为你了。
“浑说什么！本宫赏赐本来就是好意，她自己会错意，跟本宫没有任何关系。圣上，还请明察”皇后眉头紧锁，好容易听完一番话，却听得这是将云婕妤的死板上钉钉和她牵扯上关系了，皇后再也坐不住，横眉竖眼“啪”一掌挥在案桌上，人也站了起来，指着梁贵人，面露凶相，随即跪倒在地上，柔弱了身姿。
“娘娘，有时候，杀人可无需动刀。”
第一百一十一章 杀人无需动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