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香兰,别有用心将藏有黑恙虫的花植送入昭阳宫内,又是怎么一回事?你别不承认,朕手上已经有了香兰的证词,证明是你身边的掌事宫女刻意接近她,甚至还给了大量钱财,你不会以为这点子钱财就能让香兰给凤仪宫卖命吧?”
萧景卿三言两语打乱了皇后的头绪,她惊慌之下,眼眸快速避开萧景卿的注视。
萧景卿冷哼一声:“还有你身边的念云,现下怕是已经将事情都和盘托出了。你觉得,念云能抵住御前审问之人多少招数,又能吐露出多少事情?”
萧景卿身子慢慢陷入到皇后所坐的凤椅当中,手靠上精致雕刻出凤凰图案的扶手,萧景卿嗤笑一声,这凤椅,也是时候该换人坐坐了。
皇后听闻念云到了御前人的手里,瞬间慌了,她跪着的身子像是绷紧的弓,直挺挺起来,眼底是对萧景卿方才的话所露出的不相信。
“德妃当年的身孕,云婕妤的死,还有皇后你自己强行有孕,等等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你真都当朕不知道吗?朕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把握不住。朕也想看看,你身边的念云到底有没有那么忠心。”萧景卿此刻看着皇后,就像看着一个濒死之人,他转动手上玉扳指,无情绪般抬眸说道:“看来,也不过短短熬了一炷香时间啊。”
萧景卿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高维匆匆而来的身影,皇后也听见脚步声,她内心的不安通通挂在了脸上,眼神跟随着高维的脚步上移,最终落在了高维递给萧景卿的薄薄几张纸上。
皇后半撑着身子,就差望眼欲穿,她的眼神恨不能透过纸张后面黑色墨影知道上面写得什么。
皇后很确定这就是念云说出的供词,她虽恐惧,但仍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念云能抗得住御前之人可怖万分的刑罚。
可皇后想岔了,既然念云的供词能送到萧景卿手上,就说明念云吐得差不多干净了。
萧景卿脸色阴沉,薄如云烟的几张纸,捏在他手里,就像捏住了皇后用来呼吸的喉管。
萧景卿几乎是一目十行,将念云的供述扫视了一遍,他只在自己在乎的那几部分停留了半瞬,其余的,萧景卿怒极反笑,手一扬,纸张纷纷扬扬朝皇后恐慌的面色上覆盖而去。
皇后惊慌失措下,企图用双手接住那几张纸,可纸张脱离掌控,仿佛漫天飘零的枯花残叶,轻飘飘打着旋儿降落在皇后面前,她毫不顾忌仪态,趴在地上捡起那几张纸,顶着萧景卿骇人的目光粗粗浏览过去。
念云一开始只说了皇后在王府所干的一些小事,皇后自认为是无伤大雅之事,直到最后两张纸上,念云将入宫后皇后所干的事情皆全盘托出,里面就有关于想要设计毒害宸妃与沈庶人腹中孩子的事情,皇后才彻底慌了。
她眼圈猩红一片,全身泛起一阵拨皮抽筋的痛,皇后额头抵上冰凉砖地,因惧意带来的战栗感如潮水漫天汹涌而来,将她完全淹没在无穷无尽的海浪中。
皇后里衣已经湿了一遍,初夏和暖的风吹进凤仪宫,皇后衣袂起伏间,身上布满寒意,她使劲将自己心绪从害怕中剥离出来,想着最后能争上一争。
皇后思及此,把纸张全部揉成了一团,皱皱巴巴的不能再看,她快速从地上跪起,狠声道:“这些都是念云的片面之词,臣妾只能认其中一些,那也是因为臣妾深爱圣上,不能与他人共享圣上所造成的,臣妾心甘情愿认下了。但念云供词中所说臣妾毒害宸妃与沈庶人的事情。臣妾没有做过,自然也不会认。”
“念云是被沈庶人收买了,才会与沈庶人一同想着要嫁祸给臣妾。”皇后冷冷瞟了一眼地上的纸张,撑在地上的手紧握成拳:“圣上,出手害宸妃的是沈庶人,而与昭阳宫宫女接触的是念云,臣妾有理由相信,念云与沈庶人沆瀣一气,彼此间串通,想要陷害臣妾。圣上可以去查,从始至终,臣妾可没有和沈庶人除了请安后多加接触过啊。”
皇后说到最后,险些信以为真,她脑中飞速将自己与沈庶人唯一不多的几次接触想了起来,这几乎都是无人知道的,尽管萧景卿想查也怕是无从查起,若真的查到了,也只是一些她诱骗沈庶人的话,她大可以将事情推到沈庶人身上去,只说沈庶人自己鬼迷心窍罢了。
更何况,她交代念云去做的无非是接触昭阳宫的宫人,而吩咐沈庶人做得事情,皇后可没蠢到当面与人说。
皇后渐渐镇定下来:“圣上,臣妾是冤枉的。”
皇后为自己叫屈是萧景卿所能意料到的,但他没想到有了念云的证词,皇后还敢狡辩的如此理直气壮。
萧景卿眼眸暗沉几许,耳边传来左侧方珠帘颤动的声音。
第239章 冤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