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呦善饮,这是进出秋凉馆的人都知道的事。
这么多年来,只在沈鹿呦初临会颖那年,人们不知她的根底,不知她酒量的深浅,曾有位“赤红公子”做过一件令自己一生后悔、令会颖人一生乐道的事情——就是和这头小鹿斗酒,输者脱衣去衫。
当年,这位公子爷的斗酒挑战,是在秋凉馆众男宾的起哄下发出的,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馆舍,甚至有些女宾听了也暗暗兴奋。
彼时,沈鹿呦正在前院拿个陶罐到处拨拉梅雪,准备给沈双泡茶用,忽听几个仆佣在低声议论大堂里又有人邀她斗酒。
沈鹿呦初时并不在意,毕竟,这种斗酒邀请太多了。可以说,自她来到这秋凉馆,自她举着酒壶追着几个酒鬼绕馆子跑了几圈,这种邀约就没断过。沈鹿呦对此从来都嗤之以鼻,概不应战,她还没觉得谁值得她战一场呢。
可这次不同,听几个仆佣的说法,那位公子爷似乎想以“脱衣去衫”为赌注耶,那可是蛮刺激的!
沈鹿呦黑宝石般的眼睛突然就一闪一闪起来,还不断地“噼里啪啦”往外蹦星星。
沈鹿呦二话不说,扔下手中的陶罐,转身笑吟吟直杀大堂。
于是,在满堂客人兴奋不已的目光里,就看到当时尚未满十五岁的沈鹿呦,两手各拎一小坛酒,扭着小蛮腰,如弱柳扶风,婀娜而至。
沈鹿呦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似笑非笑,瞄着那位公子爷上上下下扫个不停,舍不得放过对方身上任何一处,像蜘蛛洞里的妖精,打量着将要下嘴的高僧。
沈鹿呦的目光还不时“噼噼啪啪”冒几点火星出来,直把那位公子爷扫瞄得浑身发毛,连连后退。要不是被众人拦着,扯着,不许他开溜,那位公子爷说不定早已逃之夭夭。倒好像发出斗酒挑战的不是他,反是沈鹿呦了。
终于,那位公子爷看明白了局势,知道反悔是没可能的了,只好硬着头皮,梗起脖子强充好汉,桌子一拍,大喝一声,开始和沈鹿呦斗酒。
整个斗酒过程,沈鹿呦就一直没坐过,她站在堂中,先饮为敬,拎起酒坛,“咕咚咕咚”一口气就灭了一坛。那位公子爷看直了眼睛,却只得也跟着举起酒坛。
俩人一坛接着一坛,每尽一坛旁边就有人立即递上另一坛酒。到后来,那位公子爷半是酒意、半是羞愧,从脸到脖子、到胳膊,到凡是已经脱衣去衫的每寸肌肤,全都是一片通红。
该人于是不得不另辟蹊径,一会儿请假跑厕所,一会请假要吃菜,沈鹿呦嬉笑着一一允准,却又一一应对,她不依不饶,寸步不离,连那位公子爷去厕所如厕,沈鹿呦也都拎着酒坛子,等在茅厕门口。
嘿,想逃,哪里那么容易呢!
最后,终于,在满堂客人哄堂大笑、瞠目结舌中,一个红彤彤的“红公子”,几乎是赤条条地从堂内雅间奔出,腰里仅剩一块遮羞的方布——那块方布是秋凉馆餐台上的桌布。
“红公子”穿帘飞燕一般穿堂而过,又穿过秋凉馆一院梅花、半天飞雪,在大家尚自眼花之际,捂着桌布“嗖”一声蹿进了自家候在馆门外的马车里。车夫愣怔很久,才在主人隔着轿帘的喝骂声中,急忙忙打马而去。
几个时
第九十四章 善饮也会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