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瑞言说：“我知道这样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太主观太武断了，可是我试错成本太高，我不敢赌……
我花了十几年的时间去看各种心理学书籍，在国内外所有有名气的心理学家那里做过心理疏导和治疗……我用了全部的力气才能从我的原生家庭留给我的阴影里走出来，我不能功亏一篑。”
程素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
她想，也许一个女人对于一个男人的爱，除了崇拜往往就是从怜惜开始的。
她对宋瑞言就是。
这二十几年的人生纵然他也过得锦衣玉食百般无忧，可是心里的那种寂寥和孤苦，原生家庭的支离破碎，谁又曾真的懂他呢？
也许也有人试着靠近他吧，可是最终他还是选择远离。
“我能体会你这种心理的，”程素抱着他慢慢说，“……可惜我那时就没有这种觉悟，我既不够强大，也不够柔软……我曾试图找到一个避风的港湾去停靠。
可是最后你也看见了，我失败了。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对自己有那么大的信心的，我太盲目自信了，我以为我跟别人不一样。”
宋瑞言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是不容置疑的笃定：“这并不是你的错。不要把怀疑的眼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有时候别人的错误也会导致我们失去对自己的信任。
我想明确得告诉你，你没有错，你选择婚姻也没有错，你只是单纯选错了人而已。一辈子这样长，谁还能没有个走错路的时候呢。
我只需要你以后对自己好一点就行了，除了我爱你之外，你自己也得好好爱自己。”
程素长这么大其实都很少听到这样正向的话。
她在父母那里得到的永远是责备和漠视，长大了结婚后从丈夫和婆家那里得到的又是隐瞒和欺骗。
没有人这样安慰过她，也没有人这样郑重其事的告诉她，并不是一发生事情就是你一个人的错的，你得对自己好一点。
你得好好爱自己。
程素一会儿心酸的不行，一会儿又觉得宋瑞言的情感实在太过于细腻丰润了，否则这样柔软温和的话怎么会从他这个同样受过伤害的人嘴里说出来。
她搂着宋瑞言，想问出自己的疑惑，她想问看那些心理学的书籍，以及去做心理疏导，真的作用这么大吗？
可是她又怕自己多嘴，引得他再勾起那些痛苦的记忆。
可是困惑埋在心里，像一株四处蔓延的藤萝似的，根扎的太深，枝桠早就伸的到处都是了。
他们靠的太近，宋瑞言也许是心灵感应吧，他说：“其实我长这么大，没有性格变态没有心理扭曲，主要还是归功于我姥姥姥爷的吧。
我6岁的时候我母亲就去世了，我父亲又不到半年就再婚，我姥姥姥爷就把我从上海带到了北京。一直跟他们生活在一起了。”
程素明白了，她“哦”了一声，问他，“那你姥姥姥爷应该性格都挺好的吧？”不然养不出这样温润平和的孩子。
宋瑞言果然说，“挺好的，他们俩结婚五十多年我还没见过他们吵架呢……对了，我姥爷就是在英国留学，与我同在那边留学的姥姥俩一见钟情的，他们俩一毕业回国就结婚了，然后一直到现在……所以我一直都很敬重和佩服他们的感情。”
“其实小时候我一直很困惑，这样两个慈祥和蔼的老人怎么会养出我母亲这样性格极端的女儿……直到后来长大我才发现，这件事的根源，其实还是从小到大她都被我姥姥姥爷保护的太好了。”
宋瑞言说：“她活了二十几年都没有见识过人间疾苦，也不知道人心险恶，她念大学的时候就被我父亲迷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的，宁愿未婚先孕都要逼着我姥姥姥爷答应他们俩结婚。”
“我父亲寒门出身，在我姥姥姥爷已经能出国留学的那个年代，我爷爷一家人甚至还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后来我父亲上大学的钱，都是我爷爷跟他们村子里的人一家家借来的……”
程素理解的点头：“贫富差距这么大，你姥姥姥爷不同意也是正常的。”
一个富家千金，一个寒门小子，悬殊太大了，阶级不同，财富认知也不对等，长辈们当然不会同意。
“可是我母亲不这么想，”宋瑞言叹气说，“我姥姥姥爷那时候不让她出国念书，本来是怕自己放在心尖儿上的独生女儿，在异国他乡吃苦受委屈，万万没想到这竟然会成为我父亲认识她的契机。”
第39章 爱有时候也从怜惜开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