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回来,见这混蛋依旧趴在三堆纸灰上,不但趴着,嘴里还咬着电灯,手里撑外套挡住风。
“有字?”陆轲吃惊。
“你再晚回来一会儿,字没被刮跑,我被冻死了!”气愤的人吐掉电灯说话,咬字已经不清。
陆轲发笑,还不敢出声,怕笑声带起的气流把纸灰刮跑,利落地跑上去拿包,取相机,嚓嚓嚓十几张照片拍过才开始说话:
“然后我干儿子问他爹呢,我就说大冬天里光着背跟河神聊天,冻死了……别自作多情啊,我是怕你把感冒传染给我家琳琳,”他嘴里笑话着人,手上却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披对方身上,然后和他一起蹲下拿手电仔细分辨上头的字,研究了一会儿才继续道:
“绕了一圈,又回了那个破庙,一路都没回头,判断不出是投石问路还是笃定了来人在身后。
张叔安排的那俩人盯得很死,眼神也不错,一个照面就认出了我……
认出来几个字?”
“纸灰热的时候比这明显,我记住了几个,走,防着她杀回马枪。”王明戈起身跑,也不说把外套还给对方。
嘴僵了,还有生铁味儿,狼狈。
手也僵,零下十度,穿件毛衣,二三十分钟保持一个姿势,你试试。
陆轲笑出声,想做出个有人来过的痕迹,又怕用脚会留下鞋印,干脆趴地上一阵吹,肺活量太大,灰飞了一脸,也狼狈。
俩狼狈的人,狼狈为奸,去原来蹲守的地方静守一小时,顺便让气血复活,确定那人不会回来了,才去了车上。
即时就回家是不能的,需要把胶卷送到张叔那里冲洗,再分析,也需要把记住的那几个字报告上去。
这番行动,直到赵琳走向那间教室都还没结束。
妇产科培训,真的能像面对医学生那样,讲各种孕产期可能出现的状况以及应对措施吗?
不能,她不仅要教授医学,还要传播科学。
直接从受孕开始讲,得让那些稳婆们把“胎儿的性别由父亲决定”,以及“从受孕伊始胎儿的性别已经被确定”,这之类的观念带到广大农村去。
最好能传进那些,因为没生出儿子而打媳妇的男人耳朵里,也告诉那些妇女,别干那什么怀孕四五个月了,弄碗什么“符水”喝喝就能转胎的荒唐事。
光讲不行,还要画,画技用到正地方,画细胞、画器官,画胎儿生长发育的过程。
不像某些人似的画人体,赵琳都怀疑他是不是除了母亲外,还拜过其他什么教油画的老师。
一上午两节课,每节九十分钟,两节课中间休息半小时。
半小时,赵琳也回家,上厕所,顺便看看那俩人回来没。
老太太真联合了几个大娘婶子坐到了石桥边的石桌旁,茄子辣椒的,聊得热闹。
上个厕所,再歇一会儿。
九点五十分,他们还没回。
在客厅的书桌上留一张字条后返回到教室。
学员们很热心,端来凳子让她坐,还有人用暖壶拎来了热水,赵琳笑笑说刚刚就是回家喝水去了,再喝怕上课时上厕所。
一位漫长脸的侯姓稳婆说话:“赵老师是怀孕了吧,四个月?”
第311章 纸灰上有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