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下,周身气质显得更加的严肃而又庄严。
他看着坐在戏院外高石墩上裹着厚重的夹袄的那个人,走进戏院的脚步停住了,旁边的院长立即就狗腿般勾着腰,讪笑着问:“官儿,怎么不进去了?今天不是要好好的消遣一下吗?”
帽檐阴影下凌厉的眼睛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石墩上的那个人,踩着军靴的脚一步一步的走近,他停在了这个人的面前。
“抬起头来。”陆秦平低低的开口道。
宝秋穿着一身棕褐色老旧厚夹袄,脖子上还围着一圈儿同色系的围脖,头上戴着小孩模样的紫色棉兜帽。
当他抬起那张白皙干净的脸颊时,陆秦平的眼睛微微的眯起。
淡如水的一张脸,却生了狐狸般的一双眼睛。
如同宁静无澜的湖面上的一叶,单一却吸引着人的视线。
宝秋面色呆怔,看到他时,脑袋立即就吓得往后一缩,慌忙的从石墩上跳了下来。
陆秦平伸出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慢慢的脱了下来,声音淡然:“这是戏台上不允许有女人就放到院子外骗客人了?”
明明是很平淡的语气但是周围的气压明显低下了好几个度。
沉重紧张的氛围一下子就上来了,林涯赞赏的比了一个拇指。
“没!没!我们哪敢啊!”院长揪着宝秋的胳膊,一把将对方的脸再次粗鲁的抬了起来:“长官您看这是男的啊!”
宝秋那张雪白的脸立即就被掐红,他也慌忙的伸出自己的手,胡乱的在空中比划着什么。
陆秦平皱了一下眉:“哑巴?”
“是是是是!就是哑巴!这小脸身形,要是能开口唱戏我早就把他放到戏台上唱戏了呀!”
陆秦平不再说什么,眼睛却如虎狼一般直直的盯着宝秋,那院长是个会看脸色的人,立即就拍着宝秋的后背往陆秦平的面前带,操一口地道的方言:“官儿今天是来看戏的吗?我让宝秋伺候官儿?”
“宝秋?”
“哈哈哈是的,宝秋就是这他的名字!”
“卡——!”林涯挥了挥手,示意一遍过了。
小城满目的惊叹,没想到周沉觉这个从来没有演过戏的可以演的这么的好。
其实陈淮也没有想到。
“陈淮老师,等下可以飞页拍金寻茶死了的那一段戏份吗,然后顺便拍几张海报。对了,还有和沉觉的互动海报。”林涯笑着走过来。
“现在就拍吗?”陈淮将头上的兜帽取了下来,露出一张干净白皙的脸,他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周沉觉,“那要不把我和周沉觉的戏份直接一起拍了算了吧。”
林涯犹豫了一瞬:“这个....沉觉后面这个情感的变化可能有点困难,他也许把握不好。”
“——为什么?”周沉觉和陈淮异口同声道。
陈淮轻咳了一声:“我觉得他刚刚演的还不错,后面应该也可以的。如果实在是不行就当做是练习一下,就只拍海报算了。”
林涯想了一下,觉得的确没有什么问题拍了拍周沉觉的肩膀:“那就先拍你们两个的戏份吧,就最后快要结局的那一段吧。”
“陈淮老师,你需要酝酿一下对金寻茶的那一段感情吗?”林涯还是礼貌的问了一下,虽然陈淮这种级别入戏几乎是一秒,但是直接飞页,连女主人都没有到场,林淮还是有点担心的。
陈淮摇头说了一句不用,其实更加担心的是他和周沉觉的那段戏份,他也有点担心林涯说的,周沉觉会驾驭不了。
但是周沉觉的脸色很平淡,依旧笑着和身边的人说话。
二人再次画好妆造时,就直接上场了。
周沉觉看着已经穿上了小马甲西服的陈淮,已经越来越像个西洋艺术家了。
这都要依靠与陆秦平将宝秋买回去就像是个洋娃娃一样宠着的原因。
自此林涯告诉了他原著里陆秦平的真实情感,周沉觉便抽空在车上看了一眼这小说。
林涯说的没错,陆秦平后期的感情是奇怪解释不清楚的,他掺杂了许多复杂的感情,这个不可一世,对人命视如草芥的官二代对如草根一样的哑巴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他不懂,一开始只是将人当做宠物一般圈养着,从来就没有想要去表达自己的感情,明明看不起却又不知不觉栽了进去,所以就算是到了最后紧要关头,这个骄傲的陆秦平明明有机会都不舍得取掉宝秋的性命。
他有枪,却一发都没有打在宝秋的身上。
要将这种感情死前隐晦的表达出来,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到。
陈淮自己的眼神并没有停留多久,在林涯喊“开始”的时候就一瞬间变了,周沉觉心中还未反应过来,慢了一拍才换上陆秦平该有的表情。
一旁的林涯并没有指出来什么,依旧仔细的看着镜头。
毕竟只是试戏,并没有抱有希望可以一次过。
拍摄的位置是一间民国时期的大别墅的卧室。
周沉觉靠躺在床上,这时,陈淮推开了门走了进来,他的脚步踩在木质的地板上非常的轻,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
但是周沉觉的耳朵还是动了动。
林涯看着周沉觉的这个细微的反应点了点头。
陈淮站在床头柜旁,慢慢的蹲下,看着桌面上已经被喝掉一半的粥,又将视线转向周沉觉的脸上,伸出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
他眼睫微微的垂下,下一秒,他就解开了自己白衬衣的袖口的纽扣,里面滑出来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刀尖快要耻辱喉咙一瞬,周沉觉的眼睛登时睁开!
陈淮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周沉觉一把擒住了手腕,周沉觉狠狠的盯着他手上的那把水果刀,咬着牙冷声道:“...你果然想杀我!”
第23章 你果然想杀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