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客厅也与这个房子的外表一般，不难从其中的家具和墙壁上看出时光冲刷过的痕迹，不过要说最为老旧的东西，还是那个被摆放在茶几上的钟表。
那钟表应是十分受到主人喜爱的，被擦拭得相当干净，古老又陈腐的款式已经有许久没有出现在市面上过了。
孤儿院的孩子是没有拥有钟表的资格的，因为拥有钟表即代表着拥有了独立的意志，被支配者不存在拥有其中任何一项的可能，胆敢触犯这条规则的人都会遭受到生不如死的惩罚。
中岛敦大口地喘着气，仿佛不这么做就无法呼吸，会在如深海般的窒息之中死去。
过往的记忆变成一幅幅闪烁着黑色斑纹的画面在眼前不断回放着，好似是人在死前会出现的走马观花一般，将那些早已忘却的事情重新深深地刻进他的脑海里。
黑暗，黑暗，望不见任何光芒的禁闭室，如影随形难挨的饥饿感，喷洒在地面上的浓稠鲜血，不明缘由的厌恶，既恐惧又期待的明天，自厌与自弃，哭泣着的孩童，站在面前的那个高大身影。
中岛敦咬着牙，用右手用力握住了自己的左手手臂，用的力气大到连自己都感觉疼痛不已，可他没有丝毫就此停止的想法。
有一只白色的巨大老虎，会不时前去造访孤儿院，老虎总是会做出各种各样的破坏行动，虽然未曾伤及孤儿院中老师们的性命，但伤人举止却也绝非是不存在的。
从前的中岛敦总是十分恐惧那只白虎，因为那白虎似乎是格外钟意他一般，经常会在他附近出没，就连狭窄的木箱缝隙中，连一只猫咪都无法容下的角落，都有可能有白虎藏匿其中。
他觉得，总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等到白虎厌烦了这个猫抓老鼠的游戏，就会将他吃掉的。
但中岛敦现在已经明白了。
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直到手臂虎化的状态被逼退了回去也没有放松警惕停下自己的动作。
所谓「食人之虎」，实际上就是……他自己啊——
“堂主小姐，我想，跟他单独谈谈。”中岛敦竭力维持着自己声音的平稳。
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那个人。
权威者，施加者，教育者，还是，恶魔？
这些词汇都太过于匮乏了，那是禁锢了中岛敦所有过去的牢笼，他被囚禁在其中，钥匙掌握在另一个人的手上，即便是撞个头破血流也不过是自讨苦吃，没办法改变一丝一毫目前所处的境地。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中岛敦竟然有些感谢起白虎来。
若不是虎化令他失去意识奔逃到了野外，单凭他自己，是怎么都无法离开那里，拥有一个新的可能的。
中岛敦低垂下眼睛，注视着茶几上的那个钟表。
他仍然觉得那个人非常可怕，仅仅是坐着就令他用尽浑身气力才能勉强抑制住浑身的颤栗，可他已经能够确信。
即便没有那块钟表作为证明，他也仍然是拥有自由意志的人。
“好，不过阿敦。”胡桃背着手，笑嘻嘻地说，“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阿敦可一定要告诉我哦，不论是杀人放火，还是之后的毁尸灭迹。”
“胡桃我可都是非常擅长的，我们往生堂负责的就是一条龙服务，阿敦你在我这里也了解了不少手段，该出手的时候也千万不要吝啬哟。”
说话的时候胡桃没有再向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投去任何目光，却处处都似乎意有所指，其中透露出的意味则非比寻常。
“嗯。”中岛敦终于露出一个笑容。
房间中只剩下了两个
第21章 新的旅程与被尘封的记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