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是陌生的环境，嘈杂的飞雪声像是要把人冻僵一般。
天空被一层虚白所掩盖，好似朦胧的云雾，是曾经遗忘过的带着幻梦的星空。
明明不过是一层虚幻的白纱，可是被掩埋在其后的星辰却很明显，像是螺旋一般围绕着正中心的月亮，好像还带着几轮日光。
寒风轻轻地吹拂着，将天空中的冰晶顺手带了下来，化作满天的雪花，由点及面，零零散散的飘落在人间，仿佛那落入凡尘的仙子...
眼前很清晰，却又很模糊，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一层雾气充斥在眼中，明明触手可及，但总是无法接近，一靠近，那份温暖就随之远离。
目光所及，是一道道的风雪飘零，飘落在脸上的雪花很怪异般的不那么冰冷，暖暖的，仿佛一双小手在抚摸你的脸庞，体贴你的胸膛。
“哈...”
顾铖呼出一口白气，看着它飘荡在空中缓缓凝聚成细碎的冰晶，又重新落入地面。
四周白茫茫的，仿佛置身在一片雪原之中，没有丝毫的边界提示你离去的方向，让充当一回迷途旅人。
空旷寂寞，是落幕时的冷清，是被遗忘的空虚，是未曾铭记的悲伤。
顾铖感觉有些熟悉，却又想不出具体的记忆。
他的记忆太过混乱，很多事情分明未曾经历，却清晰的像是亲眼所见，还有更多的，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充斥在脑海中。
又是一阵寒风拂面，说是寒风，却意外的很温暖。
“愿意陪我聊聊吗？”
轻灵的声音在这片空间中飘荡出来，随着那阵风，环绕在顾铖耳边，像是在身后，又仿佛就在眼前，语气中的那种恳求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是存活下来的劫后余生。
眼前的景象清晰起来，一尊雕像矗立在眼前，看起来是女子的形象，她左手握着一柄长枪，右手持有十字盾牌，身上的长裙似纱织般轻盈，又好似流云般前面，头顶上漂浮着一环王冠，像是无数细碎冰晶组成，又好像是天然的宝石。
是她在说话吗？
顾铖走向前，看着这尊熟悉的雕像。
下面的底座处写着几行字——“感恩凛冬女神将吾等草民从深渊中解放，愿吾神早日脱离诸神的谎言，从繁华中淡去，在落幕中重生。”
看得出其中的力度，那种碑字是如此的古朴苍茫，像是利刃出鞘，划破重岩叠嶂，又好像线团围绕，连绵不断。
“过去可没有什么丰富多彩的故事讲给你听哦～”
声音再次响起，顾铖可以肯定是雕像发出的声音。
“是你在说话吗？”
顾铖抬头问道。
突然，雕像发出柔和的光芒，开始汇集成蓝色的光团，并缓缓形成一道虚幻的身影。
好像盛开的雪莲，又仿佛是平静的湖水。
身影愈发清晰，看起来像个女人的样子。
她晶蓝色的长发很是显眼，像是瀑布一般垂落，好似星辰一般璀璨。那双清澈的眼眸中蕴含着蓝天，倒映着顾铖的身影。
白皙的皮肤看起来很是光滑，那玲珑有致的身体只用简单的一层白色的连衣裙覆盖，在这样的环境中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少女看起来刚好豆蔻年华，虽然单薄的穿着和暴露的皮肤很是吸引人，但顾铖并没有升起任何亵渎的心思，好像面前之人只可远观一般。
不知道是心中有了某人还是面前之人的那种神性所导致。
顾铖有些呆滞，这个人看起来很眼熟，像是之前饰品店的那个人，又像是更久之前的故人。
“你是谁？”
“是神灵吗？”
面前的人有些模糊，顾铖的视线颤抖起来，滴滴泪珠掉落在地，些许雪花也是大肆下坠起来，好像在陪着他一同哭泣。
“神灵？也许是，也许不是。”
“那不重要。”
少女轻轻一笑，好像根本不在意这种事情，她飘在空中，一双大长腿很是耀眼，像是在空中漂流一般，很是悠闲。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引人注目，好似是天际的神灵，高高在上不食烟火...
“和我聊聊吧，什么都可以，就当陪陪我这个老人家了。”
少女眯着眼睛，看起来古灵精怪的，只是不知道她为何自称老人家。
顾铖空咽一下，随后叹了一口气，再次问道：“请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少女对这个问题并不意外，仿佛刚好在意料之中。
“还是和过去一样执着啊...”
她微微一笑，看起来是那么的充满魅力。
“我叫斯卡蒂，按照你的理解来说…”
“我可是专属于你的神灵哦～”
少女俏皮的样子是那么的熟悉，熟悉中又带着心酸，那种痛楚无时不在折磨顾铖的心脏。
斯卡蒂...
熟悉又陌生。
可是，这个世界是真的存在神灵吗？
顾铖眼中还是不停流转着泪水，鼻腔中一直分泌着酸味，酥酥麻麻的，让他感觉有些空虚。
“斯卡蒂...”
声音有些忐忑，嘶哑中夹杂着失而复得的惊喜。
“我在。”
干脆的回应让顾铖那颗颤动的心缓缓平静下来。
顾铖抹了一把眼泪，露出牵强的笑容，一步又一步的走近斯卡蒂。
“好啦，不光我在，小家伙也在哦～”
斯卡蒂微微一笑，抬起一只手打了个响指，远处就传来一声清脆的剑吟声。
嗡…
转瞬即逝，一抹流光乍现，顾铖面前瞬间出现一把冰晶一般的长剑。
通体流光状的晶蓝色，两锋开刃似有金纹鎏边，中锋处留有两毫凹槽，暗红色的裂纹像是一朵玫瑰被镶刻于此，看起来有一种妖异的美感。
剑身上纹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苍龙，五爪尖利，龙鳞似蝶光。
只是一眼，顾铖就彻底沦陷，为何一把剑都能戳中他的喜好？
顾铖双手颤抖的接起那把剑，也是看清了剑柄处显露出的纹路，最下面刚好是“凛冬”二字。
在顾铖碰到剑的一瞬间，这片空间仿佛沸腾起来一般，地上的白雪松散开来，飘浮在空中环绕在斯卡蒂和顾铖身边。
“你唤了它，它自然会穿越层层围绕来找你。”
斯卡蒂看起来很是开心，动人的笑容令她的脸颊浮现出两道酒窝，很是可爱。
顾铖盯着凛冬有些出神。
好像…
他带着它走过了许多坎坷。
“斯卡蒂，我是他吗？”
顾铖抬起头，通红的眼眸直视斯卡蒂，眼中的迷茫和坚定是那么的矛盾。
斯卡蒂摇了摇头。
“你是顾铖，他是顾铖，但顾铖又不一定只是顾铖。”
听起来像是一句废话，但顾铖还是有一些顿悟。
“什么是真实的，什么又是虚假的？这个世界…”
“究竟如何？”
顾铖紧握住凛冬，在一圈圈风雪中直起身，他的眼中，那对烙印熠熠生辉。
斯卡蒂从空中降了下来，那双玉足轻轻点地，像是一只精灵般轻盈的落到顾铖身前。
“这里是真实存在的世界，也可以是虚构出来的世界，但这里的一切和你记忆中那个世界的一切基本相同，无论崩坏存在与否，无论两方发生的事情是否一样…”
“你存在的每一天都会有日出日落，都会有新旧更替，有生老病死，也有新生命的加入，比作数据来说，不过是基数不同，代码不同而已。”
“所以你何必在意它的真实与否？有你在意的一切，有你坚持的梦想，这里…”
“不就是你的世界吗？”
斯卡蒂说着，突然涌入顾铖的怀抱中。
不知为何，顾铖没有任何反感，他只想抱住这个少女，像是在弥补什么一般。
意念一动，凛冬熟练就化成一抹流光，钻入顾铖体内，后者也是如愿以偿的紧紧抱住斯卡蒂。
并没有想象中的感觉，好像…
抱住了一团棉花，又仿佛拥抱着一团美玉，只不过她和羽毛一样轻盈。
“总感觉，少了一个人。”
顾铖松开斯卡蒂，看着那对眼眸有些迷茫。
总感觉…
少了一个熟悉的人。
斯卡蒂轻笑一声，“并没有哦～”
“他一直都在无声的守护着你。”
顾铖甩了甩头，然后双手牵住斯卡蒂的手。
“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和我理解的剧情一样，还是…”
他有些好奇，也隐约间感觉到了一份责任。
“它不只是一个游戏…”
斯卡蒂的眼神悲伤起来。
“会出现你熟悉的人，也会发生你熟悉的事件，但这并不是统一的时空，也并不会按照历史继续发展。”
“自从那个你毁掉第一个虚数空间时，崩坏就彻底陷入了虚弱，但…”
斯卡蒂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叹了一口气。
顾铖隐约间只是想起了那个手持凛冬独自面对虚数之树的身影。
“?太过于疯狂，两次挫折并没有消灭?的野心，反而让其升华，虽然实力大跌，崩坏的侵蚀能力大减，可，以你的实力还是有些勉强。”
“这个世界也是?开始反扑的一个起点。”
斯卡蒂双手环胸，有些无奈的说道。
在顾铖的记忆中，好像自己一直和那个家伙犯冲，无论如何选择，最后总是站在对立面上。
?想创造一个只存在独属于?的世界，由?控制，不会产生任何变数，单一又虚无的世界，而顾铖只不过是想保持那个平凡又精彩的世界罢了。
“呐～”
“我们来聊一聊别的吧，这么沉重的话题好像不适合重逢时讨论，我的时间很多，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斯卡蒂突然眯着眼睛很甜美的对顾铖笑了笑，像是和曦的春风
第8章 幻梦中的皑皑白雪[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