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卡，记录一下。”
“再把二号试剂带过来…”
银光闪烁，是手术台上的坚持。
梅比乌斯全副武装，甚至连头发都盘了起来，十分疏散的聚在头后，看起来很是干练。
白洁的医用防护服加上半遮面的口罩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另一旁，布兰卡是一身实验用制式服装，似海般的长发随意得飘散着，她一边记录着实验数据，一边为梅比乌斯整理工具。
在手术台对面，还有一个抱着银色盒子的小家伙双手托腮，很是焦急的等待着。
克莱因满目留念，她盯着梅比乌斯的身影怔怔出神，视线又在顾铖身上停留几分。
嘀嗒…
是全息影像上面的数据面板，它详细标注着顾铖的身体数值。
其中很多看不懂的信息，但最为明显的只有两个，一个为崩坏能适应力，另一个便是基因匹配度。
很明显，顾铖有了一份双百的答案。
好像他的身体天生就是为崩坏而生一般。
手术台上有些血腥，像是屠宰场的牛羊，顾铖也是任蛇宰割着。
他胸口处被类似于虫洞一样的东西覆盖着，很清晰的可以看清内脏的蠕动，他的部分血管被梅比乌斯切开了，将其连接在一个转换装置中。
梅比乌斯躬着身子，手上释放出能量调和着顾铖的身体。
各种软管在他身边围绕，脑袋…四肢和躯干等等，像是被围在紧箍咒里的唐僧。
“布兰卡，启动粒子加速，准备注入一号实验用剂。”
梅比乌斯用崩坏能维持着顾铖身上的“虫洞”，这样她才能在不给顾铖开膛破肚的情况下进行内部实验。
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她可不想顾铖身上留下一道疤。
“老师，总部那边将三支冰系高位崩坏兽基因调动了过来，还附加了您要求的无属性的基因两只，但…”
布兰卡指了指克莱因手上的盒子，便是基因的位置，然后又欲言又止的看向梅比乌斯，神色有些无奈。
“并不支持我上交的崩坏能基因双向融合计划吗？”
梅比乌斯好像早有猜测。
布兰卡点了点头。
“无妨，能调动出基因已经是他们对我最大的默许了，人啊…”
“还是要知足的。”
梅比乌斯手上的动作不停，还在顾铖的体内布置着锚点，脸上却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反正，他们也管不住我的崩坏能，更何况…”
“他们还要求着我提供技术支持呢～”
“除非逐火之蛾愿意放弃可以匹敌崩坏的力量。”
这已经是阳谋了。
逐火之蛾的大部分成员都知道崩坏，也都明白梅比乌斯这项技术意味着什么。
他们总要做出牺牲，从来都没有过两全其美的选项。
历史上不是没有过对抗崩坏的记录，但那些技术最后所指向的希望都是人们本身。
像梅比乌斯这样的科研人员能有几个？即便是复原历史的进程都有些困难，更何况是走出新一步了。
得罪梅比乌斯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老师，你是想用自己的崩坏能替代自然崩坏能吗？”
布兰卡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仍然有些不放心。
“老师，关于融合战士的记录太过稀少，您又只是融合了崩坏能，这会不会产生太大的负担？”
梅比乌斯听到她的问题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还十分俏皮的搞了一点小动作。
“是啊，可是…”
“我只是承认了我没有融合基因而已，可并没有…”
梅比乌斯的笑容有些痞坏，看起来像是喜欢捉弄人的大姐姐一样。
“老师，难不成？”
布兰卡想到了什么，然后捂住了嘴。
梅比乌斯只不过是摇了摇头，然后微笑的看向呆萌的克莱因。
“克莱因，到你了哦，帮我打打下手～”
她朝着小家伙挥手，后者举着盒子像森林里的妖精一样欢快的小跑过来。
“博士，基因工程由我来就可以，你省下力气维持顾主任的身体运作方向。”
小家伙满脸干劲，梅比乌斯看到她的小表情后更开心了。
“好～”
她揉着小家伙的脑袋，难得轻松了下来。
或许，像她这样的人，很难得到治愈吧？
布兰卡已经失去了梦想，像是一条咸鱼，空洞的眼神代表着她摸鱼的心思。只有一板一眼还在记录的实验数据的手才能反应她仍在工作。
她只知道这次融合战士的实验有多草率，或者说…布兰卡已经单方面判定手术台上的顾铖不可能成功。
本来她还以为老师和他的关系应该不一般，谁知道啊，真不一般。
“前辈，感觉你在想一些很失礼的事情。”
克莱因从梅比乌斯的身边走了过来，她纯真又带有不解的眼神里充满了对布兰卡的怀疑。
“怎么会呢～”
布兰卡尴尬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用微笑掩盖自己的心思。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老师打算直接试用高位基因调动分子运动，这分明就是谋杀啊…”
她的视线放在了梅比乌斯和顾铖的身上。
老师她…分明是喜欢顾铖啊，为什么就这么冲动呢？
还有那个一直在沉睡的家伙，布兰卡真没见过那个家伙能睡的这么安详，要不是仪器显示的数据是正常的，她还以为那个人早就到升天了。
“我也不知道…”
克莱因摇头回答道，但她又补充了一句。
“但顾主任很信任梅比乌斯博士，梅比乌斯博士最近和顾主任的关系也十分要好，至少…”
“我从没见过梅比乌斯博士对其他人撒娇过。”
小家伙看起来很认真，但丝毫没注意到布兰卡眼中的八卦之魂。
“撒娇？老师？”
“快，和我说说…”
布兰卡直接双手顺入克莱因的腋下，将她抱了过来。
“唔…”
小家伙看着那对山峰，眼中充满了嫌弃。
“明明自己和博士才是最亲近的，为什么…”
她心中想了想，又低头看到了自己的小肚子，然后十分幽怨的盯着布兰卡。
“怎么了？别吊我胃口啊，快讲讲～”
布兰卡没有注意到小家伙的眼神，只是好奇的等待吃瓜。
看起来，吃瓜是常态了。
“克莱因～”
“别说悄悄话了，拿好工具过来开始实验了。”
这个时候，不知道梅比乌斯是听到了她们的话题还是真的到时间了，她呼唤起克莱因来。
“哦，对了，实验数据我待会儿用β会保存的，布兰卡你可以出去了。”
蛇蛇补充道。
“啊？”
布兰卡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怨念。
“啊什么？出去吧，记得帮我去食堂带份饭…”
“两份吧。”
梅比乌斯直接是下了逐客令。
布兰卡能怎么办呢？不甘心的当工具人打饭去了，当然，临走前还不忘给克莱因使了个眼色，后者也是领悟的点了点头。
她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不过…
她们传达的意思却不同。
布兰卡：有机会出去告诉我，别让老师知道。
克莱因：什么？照顾好博士？没问题！
就这样，这场改造手术才刚刚准备好。
梅比乌斯看着顾铖体内她布下的各种能量轨迹和锚点结界，心中还是充满了担忧。
这还没到第一步，基因成功融合后她还要让顾铖适应这样的身体，让各个循环系统能够接纳新生基因。
最后她还要用崩坏能填充顾铖身体的一些不足的地方，让他的体内多出几条能够闭合循环的运输线路。
梅比乌斯甚至还好奇顾铖恢复的那条胳膊，要不是害怕安不回去，可能…
顾铖就被大卸八块了。
“博士？”
看着沉思的梅比乌斯，克莱因歪着头询问道。
梅比乌斯回过神，笑着轻柔克莱因微卷的头发，然后再次看向顾铖。
“别让我失望啊…”
她自言自语着，好似在提醒自己，又仿佛在对顾铖诉说。
其实，若是小黑能出来的话，看到顾铖体内的界点都会大吃一惊。
正常来说，像这种外附实验只要控制住被实验者的生命即可，但梅比乌斯却是大大小小的各种界点全部用上，甚至连一些可有可无的地方都布下了崩坏能。
这是生怕顾铖出现意外。
这也看得出来，梅比乌斯嘴上说着问题不大，心里却做好了一切打算。
要是最坏的打算发生了，可能她真的会去陪顾铖吧？
但…
她真的是小心过头了。
…
呼啸的风席卷着，抚动雪花飘零，暗淡的九轮旭日被冰晶覆盖住表面的光芒，看起来就像是半成品的雪人。
那些星辰明灭的样子仿佛孩童在眨眼，交换间的辰光好似细长的针锥，也像是“光阴似箭”的那句比喻。
月亮也在那里守候着，是如同望夫石一样的期盼，万般留恋的众星之河，却依然比不上亿万之颠的日光。
之前的那条冰晶巨龙盘旋在附近，好似庄严的守卫，她双翼鼓振，替顾铖隔绝着逐渐加剧的风雪。
日月星河灿烂，巨龙蜿蜒而苍茫，这片空间又是风雪交加，狂风肆虐着，发泄它对世间的抱怨。
［挽歌］不像其他的力量，它是温和的，也是最具有可能的，是带着无限的幻想，从无到有，从始至终。由崩坏开始的故事也应该结束在崩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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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改造（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