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往下陷落。
“咳咳,咳咳”。
小土坟中传出了诡异的人的咳嗽声,若是有活人在这里,一定会被吓得肝胆俱裂。这小土坟立在这里不知多少年了,平素里没人来吊唁过,也没见有开土的痕迹,盗墓贼对这里也不会感兴趣,怎的里面有活人的声音。
一只苍白的手突兀的从地下伸了出来,结结实实的扒在了坟土上,然后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年轻男子从坟底棺中爬了出来。
男子面色惨白,双眼通红,布满血丝,配合着一身破碎的白衣,像是从地狱当中爬出来的恶鬼。
像是有些脑袋不太清醒,男子猛地甩了几下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却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躺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男子就静静的躺在那里,闭上眼睛休憩,不再有任何的动作,慢慢的积蓄着气力。
终于,天亮了。
待到日出东方,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男子身上,男子蓦然的睁开双眼,散发出具有生气的光彩。
男子张开嘴巴,慢慢吞吐,但见自空中莫名析出缕缕紫气。紫气在空中氤氲欲升腾之际,男子大口一吸,一股吸力直接将空中的紫气全部吸纳到自己的体内。
紫气入体,男子的面色渐渐变得有些红润,眼中血丝也开始退去,稍微有了一点正常人的模样。
长出一口浊气,男子扶着身旁的木碑,缓缓的坐起身来,脑袋有些耷拉的盘坐起来。
男子双眼微闭,双足跏趺,舌舔上腭,犹如婴儿酣睡时的模样,心无杂念,以搭道桥。
体内紫气流转,贯通五脏六腑,推动百脉千经。
白云朝顶上,甘露洒须弥。
不多时,男子口腔内便积攒了一口津液,引渡至舌根,进而一口吞下,男子又长出一口气,脸色更好看了几分。
感觉自己身体有所好转,体内也有了一些气力,男子才勉强扶着木碑站起身来,呆呆地望着逐渐升起的太阳。
阳光有些刺眼,男子却全然不顾,面色戚然,而又有迷茫之色。
又抬起头来,望向头顶的天空,摇了摇头,低声呢喃嘟囔了几句,便萧索的耷拉下头。
男子用手指着一旁老槐树的残躯,自言自语道:“建槐,藏于此地不知多少岁月,发芽三千年,长枝而又三千年,生又五千年,。”
“却因白某而葬送道行,一朝被毁,值得吗?”
男子颓废的用手拄着木碑,有些癫狂的不停自言自语,时而用脚去踢自己好不容易才脱身而出的小土坟,十分愤怒,继而又面露痴笑。
“稀里糊涂的不知道睡了多久,连身上的金珊羽衣都被侵蚀成了这个样子了,”男子打量了一下自己,有些无奈的道,“当初那群人也不知道能剩下几个!”
“一个个都坏得很,都知道我白子卿爱偷懒吃饭睡大觉,最烦的就是劳心劳力,还只剩下我一个来受苦受累。”
白子卿转而蹲下身来,仔细的观摩自己坟前所立的木碑,一声轻叹,然后将其拔出,用手细细的摸索着上面因岁月消逝而留下的痕迹,眼中满是萧瑟。
“是块好材料,好木头啊,”白子卿有些自嘲地说,“这天底下,能用自己的木碑来给自己做一柄剑的,我白某人应该是头一份了吧。”
白子卿用手比量着尺寸,像是在琢磨从哪里下刀比较合适。
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白子卿将木碑一端放在地上,另一端则用右手撑住,左手食指中指相交,在木碑上轻轻一弹,白子卿心中所想的剑的形状便具象而出。
右手持剑,左手做一剑指,而后在剑身轻弹,竟发出金玉相交之声,木剑上的木屑也缓缓脱落,最终呈现出一柄墨青色的木剑模样。
白子卿随意的掂量了一下木剑:“倒也是不错,虽说是不如原来的那柄剑。可如今不知自己身处何时何地,有个念想总是好的。”
“大梦几千秋,今夕是何年!不管怎么说,白某人活都活下来了,怎么着也得把该干的活给干完了。”
“要不然,那几个老不死的魂飞魄散了都不会罢休的,怕是还要在梦里祸害我白某人。”
咧了咧嘴,白子卿顺便又用剩下的碑料做了个剑鞘,倒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白子卿左手一拂,一阵狂风吹过,小土坟原来所在的位置上已然空无一物,变成一片空地,上面铺着跟周围一样的枯萎了的荒草。
“就这么着吧。”
第一章:大梦几千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