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轻重的分别。
这三十棍打得他皮开肉绽,下半身尽是鲜血。过得七日,棒疮尚未痊可,又被拖来第二次再打,直打了一百棍才罢。一名僧人向他宣示戒律院首座法谕:“铁头小贼着罚入菜园挑粪,痛自忏悔过往罪行。”阿宾茫茫然的跟着那僧人来到菜园之中,向管理菜园的僧人叩见。管菜园的僧人法名叫做四善,身形瘦小,容貌枯槁,落了两只门牙,说话关不住风。他见了阿宾头戴铁罩的怪状,大感兴趣,坐在长凳上架起一双二郎腿,盘问他的来历。阿宾心想门人和大哥都是武林中大有名望的人物,自己今日折堕至此,说出来岂不是辱没了刘氏的和英雄门的威名?当下只说自己是个寻常的乡民,不幸被土尔扈特官兵打草谷时掳去,以至苦受折磨。那四善极爱说话,什么细节都要问得清清楚楚,决不许阿宾含糊过去,但阿宾决意不吐露自己身世遭际,除了说自己是个农家少年之外,什么也不提及。这一场盘问,直到天黑方罢,足足问了三个多时辰。四善反来覆去的问了一次又一次,想要在阿宾的言语中找到什么破绽。阿宾并非十分聪明之人,若是说谎,早就给四善捉到了岔子,但他只是将身世缩到了极度的简单平淡。
“你父亲呢?”
“死了!”
“怎么死的?”
“生病!”
“生什么病?”
“我不知道!”
“为什么你帮助五末?”
“他捉到我的。”
“你为什么不逃?”
“他捉住了我,逃不脱。”到了晚饭时分,四善捧着一大碗饭,一边吃,一边盘问,直到实在榨不出什么了,才道:“你去挑二十桶粪浇菜。咱们这里不能偷懒,刚才跟你说了半天话,功夫都耽搁了。”
阿宾应道:“是!”他已然不会抗辩,说道:“是你叫我说话,又不是我想说话。”他肚子饿、棒疮痛,但还是去挑粪浇菜。
这北少林是在江北地区,即使回了家依旧没有一种亲切感,在这少林寺菜园地面甚是广阔,几近二百亩地,在菜园中做工的僧人和长工、短工共有三四十人。
阿宾既是新来的,头上这铁罩又令他显得古怪诡异,人人都将他来欺骗取笑,最肮脏粗笨的功夫都推给他做。
阿宾越来越是不会思想,是非之心固是日渐淡泊,连喜欢悲伤之别也是模模糊糊,逆来顺受,浑浑噩噩的打发著日子,只有在睡梦之中,才偶尔想起了瑶雪。
这日黄昏,他浇罢了粪,已累得全身筋骨酸痛,耳听得饭钟声响,当即站起身来,到小饭堂中去吃饭,忽听得四善叫道:“阿宾,这碗饭你送到那边竹林小屋中去,给一位师父吃,他生了病,起不了身。”
完
第五百一十九章:北少林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