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由了,也死了。
死后,我成为了一缕魂魄,飘在尸骨的上方。
我死的很难看,摔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四溅的鲜血顺着鹅卵石流进小溪,清澈的河水被染红。
我很失望,为什么没有预想中医药水的味道,没有爸爸妈妈的脸庞,没有奶奶的眼泪。
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荒山野岭。
但是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嘴上念叨着。
“就没人找我吗?”
山谷传来了马蹄声,朝我的方向靠近,越来越清晰。
为首的是一个衣着尊贵的男人,在看清血肉模糊的我,停在了原地。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飘到了他面前。
他透过魂魄,看尸首的表情悲伤,眼眸猩红,眼珠布满了血丝,定是大哭过一场。
眼睁睁看着男人的泪水流下,发愣地跳下马,一步步朝尸首走去。
我就飘在男人身后,忍不住吐槽。
“现在哭唧唧!早干嘛去了?”
男人直挺挺地跪在血泊里,紧紧咬着嘴唇,不让哭声泄露。
我双手环胸,就静静地看着男人表演生离死别。
最后,我看着男人将我残缺不堪的肉身,装进了棺材里。
男人神色冷淡,一双幽黑的眼眸看向棺材,眼神才温柔了几分,“阿景带你回家。”
男人声音哽咽,压抑着悲伤的情绪。
我眼睛不适,不屑地冷哼一声,“棺材真丑!”
——
我的魂魄随着男人一路回了皇宫,我的尸首被摆放在祈福殿。
男人请了大师为我祈福诵经,我被念叨的烦躁,离开了祈福殿。
一路飘到了听竹宫,未靠近就听见了四公主的啼哭声,着急地飘进去。
男人手足无措地抱着四公主,嘴上安慰着,“雪松乖,不哭不哭。”
四公主没了亲妈的母乳,常常饿到了哇哇大哭,才肯吃奶妈的母乳。
红豆和绿豆束手无策,禀报了男人。
男人同样手足无措。
“废物!”我嫌弃地骂了一句男人。
我飘到了四公主面前,宛然一笑。
四公主停止了哭泣,圆溜溜的大眼睛,定睛瞧着我,抬起了藕节一般的小手,朝空中挥舞。
男人发愣,同样抬头,我对上微闪着泪光的眼眸,我屏住了呼吸。
男人又低下头,继续哄四公主。
我松了一口气,“差点就忘记自己死掉了。”
——
我趴在龙椅上,看百人朝拜男人,男人冷淡回应。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臣首当其冲,“请皇上,收回成命,不能以皇后之礼安葬贵妃娘娘。”
我抬头,来了精神,吃了自己的瓜。
又一个白胡子老臣紧随其后,“皇后娘娘乃是袁氏,以皇后之礼安葬贵妃娘娘,实属不吉利。”
袁小将军也跪下了,激动发言,“贵妃娘娘生前清白不明,且有通敌卖国之嫌疑,担不起皇上的情深意切。”
我愣住了,原来传闻就这样传的。
男人拍案而起,怒气冲天,“闭嘴!”
男人面色如厉鬼一般阴沉,抬脚离开,留下一句,“朕意已决,若是再有任何非议,朕决不轻饶。”
最终,我的肉身以皇后之礼安葬,接受了万人叩拜,包括黑脸的袁念。
男人更是深夜跪在我的棺材前,痛哭流涕,自顾自地说了好些话。
什么我错了,不该离开你一刻。
什么怪自己,慢了一步。
什么生同衾死同穴。
我躺在棺材板上,呵呵地笑了,“谁要跟你生同衾死同穴!”
男人去过一次长乐宫,我也去了,想看看袁念的笑话。
男人冷漠地质问皇后,“为什么要帮楚治?”
皇后不紧不慢地回答,“臣妾的令牌只是刚好丢了。”
男人看袁念的眼神像锋利的刀子,低吼道:“你是怕芷蓝抢了你的皇后之位吧!”
袁念沉默不语,男人摇摇头,“芷蓝拱手让给你的后位,又怎么会同你抢,不过是你心思歹毒,看谁都像坏人。”
男人漠然,转身离开,独留袁念一人。
袁念满眼的不可置信,失神地摇摇头,嘴上念叨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几日后,后宫四处传闻,皇后变了性子,吃斋念佛。
——
我日子悠哉,左右不放心四公主,所以时常陪伴着四公主。
看着听竹宫没了往日的风光,林婕妤带着一群下人,意图抢走四公主,说是太后懿旨。
我着急,却无法阻止林婕妤,只有趴在林婕妤身上,朝后脖颈猛吹凉风。
林婕妤吓得落荒而逃,说听竹宫有恶鬼。
我努力纠正她,“明明是一只美丽的阿飘,好吗?”
自此之后,听竹宫无人问津。
除了那个冷山脸的男人,日日抱着四公主,嘴上说着什么,“你同你母亲的眼睛很像。”
男人有时候会歇在听竹宫,抱着被子贪婪的呼吸,喃喃自语。
我悠闲地躺在贵妃椅上,十分不屑,“搁这睹物思人。”
楚川以三皇子无辜惨死大恒为由起兵,意欲攻打川河城。
男人开始了忙碌的日子,无暇顾及四公主。
于是一道圣旨下来,白婕妤晋位淑仪,成为了四公主的养母。
白淑仪细心,将四公主照看的极好。
男人为了前朝事务忙得焦头烂额,也忘了伤心。
时不时也会去怡春宫,看看四公主。
我飘在远处,“都好都好。”
飘回了听竹宫,四处寂静,没了人气。
“也好也好。”
我乐得自在,想干嘛就干嘛!
我想荡秋千就荡秋千……
可是路过听竹宫的太监吓坏了,一边逃窜,一边呼喊,“啊!有鬼!贵妃娘娘化成厉鬼了!听竹宫有鬼!”
我讨厌别人叫我厉鬼!
我追在太监身后,一边吹凉气,一边纠正,“是漂亮的阿飘!不是厉鬼!”
……那太监吓尿了。
我不开心地回到了听竹宫,继续荡秋千。
吓坏了一波又一波的太监宫女,我十分恶趣味地笑了。
随即,我又笑不出来了。
那个男人到听竹宫了,带着几个道士。
我惊掉了下巴,“什么意思?要灭了我?”
男人言语诚恳,“请大师看一下,这里有没有一只绝色的鬼。”
我表示肯定地点点头,“这话我喜欢。”
几位大师一阵群魔乱舞,纷纷摇了摇头。
大师都离开了,独留男人一个人立在院子里。
男人一双眼睛生得极好,平日里神情冷漠,如今悲伤的情绪都写在眼睛里,泪水闪烁,
第96章 番外:魂魄[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