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怎么还能说眼下的这番话呢?再者,文坛上的诗名,难道比功名和性命,还要重要嘛?”
“殿下,那不是一回事吧!我代您写致歉诗,虽会暗点其事,但这是内容需要,并非故意外泄君家私事啊。何况,暗点这种事情在大部分的情况之下,非知情人是难看出来的。而知情人嘛,如张先生那样肯定是通晓利害的,他断不会往外多言的。总之,殿下,这事不会像您想得那样外泄出去,搞得满城尽知的。另外,殿下,我觉得您误会我之前的意思了。我可没觉得诗名胜于功名和性命,我觉得这些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说着,崔颢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委屈,“我呢,是想要扬自己的诗名,也想要有朝一日让天下人诵读我的诗作,但这事不可能一蹴而就啊。我真没有想过向外多言这次代笔的致歉诗啊!实话说,我这次啊,主要是想让张先生对我刮目相看。因为他老人家对我刮目相看了,我自然就在省中新晋的舍人里有了些许诗名。毕竟,现在省中的舍人们都对张舍人、张相公和苏相公的文章马首是瞻。”
李潭长吁了一口气,小声道了一句“原来如此”之后,又蹙着眉头,疑心道:“不对啊。崔郎,难道君父的赏识不比张舍人的赏识更容易让你扬名嘛?”
“殿下,这不一样啊!圣上的赏识固然使人扬名,但这是扬功名,非是扬诗名。诗名嘛,未及文坛魁首们的认可,总是差那么一点意思呀!殿下,您听过高宗时的宰相薛元超说的人生三恨嘛?”
看着崔颢尴尬的表情,李潭点了点头,应道:“听过。他说自己早年步入仕途,未能考及进士,此一恨也;英年早婚,未及迎娶五姓七望的高门女,此二恨也;虽为宰相,但终为能参与修缮国史的事宜,此三恨也。话说这三恨跟你现在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莫不是你这么努力,只是让想得张舍人推举去修国史?”
“不是的,殿下,崔某是想说,读书人虽然追求功名,但其所追求的也不全是功名,如薛相公那样不缺功名爵禄的人,不也一样在科举和修缮国史的事情有所遗憾嘛。崔某不才,但在科举上没有遗憾,在婚娶上也没有遗憾。修缮国史嘛,我虽然……”
崔颢忽然拖长了音,有些羞涩道:“也是有些想向往的,但是我这人呢,相较于修缮国史,还更想要在诗作上得到前辈们的认可,尤其是张舍人的认可。因为张舍人曾说我的诗不合其意。所以,我真的特别想要向他证明自己的诗才。殿下,您就赐我这个机会吧。我会极尽所能地去做好的,而且我也不会对外人宣扬该事。至于张舍人嘛,他知道了也不会外传的。何况,您已经跟他说自己和王妃闹别的事情了。”
听到此,李潭算是明白了眼前人说是功名和诗名对他来说都同样重要,但其实在他的心里还是诗名更为重要。这人呀,虽然有些小心思和沉浮,但总体上还是一个典型的读书人。于此,李潭倒是可以放心将事情交给他去办。
第一百二十二章 功名与诗名[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