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窦季娘将谎话说完，李潭便特别感同身受地劝道：“唉，姑娘，人活着得向前看。这世上没有永恒的美人，再美的人也会变老变成丑的。外貌终究只是一张皮囊罢了。这张皮囊过个数十年，大家都变老了，相距也没了。再者，我虽然不知道你现在的脸到底伤得有多严重，但是我觉得你真没必要过于迁就别人。因为你考虑别人的感受，可别人都未必会考虑你的感受。而且会替你考虑的人，应该不会希望你终日戴着挡脸的东西封闭自己。姑娘，你又何必为了那些不替你考虑的人而委屈自己？”
“可是，殿下，我只是一个奴婢，天生就是受委屈的命。我若是不戴挡面的东西，万一吓到了主人，那必然会惹来主人的责骂。”
窦季娘的声音听起来楚楚可怜，给人一种好生无奈的感觉。但是，她的心里其实高兴极了。她觉得自己遇上了一个真正的仙郎。因为李潭不仅样貌俊朗若仙，就连心也跟天上的仙人一般善良。
李潭愁眉默然了一会儿，将帷帽递给了窦季娘，愧色道：“是我欠思量了。对不起。不过，这个季节用披子裹面还是算了吧。披子相较于帷帽上面纱来说，实在太厚了。面纱好歹还透点气。”
“嗯，多谢郯王的关心。我会注意的。”窦季娘向李潭拜了一礼，恭敬地从李潭的手上接过帷帽，继续可怜道：“不过，有时大风的天气，还是披子裹脸更加稳妥一些。万一帷帽像刚才那样被风催走了，不就尴尬了嘛。哦，对了，殿下，我的样子没有吓到您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没有看到你的样子，只看见了你边上的婢子帮你急裹披子的一幕。哦，对了，她是你的妹妹嘛？”李潭这才注意到阿婉，且指了指她。
见窦季娘默然地点了点头，李潭惋惜道：“那你原本的样子应该很清秀吧。我看你的这个妹妹就挺清秀的。”
阿婉怕窦季娘误会急忙解释道：“不不不，我阿姐原来的样子比我好看多了。她破相前的模样可漂亮，简直跟我们府上的小娘子一样漂亮。”
“我哪能跟府上的小娘子相比啊！”
说着，窦季娘瞪了一眼阿婉，道：“我们做奴婢的，怎么可以拿自己跟府上的娘子比。何况，咱们府上的小娘子不就是殿下的王妃嘛！那可是长安城第一美人啊！妹妹，你这么说话太没轻重了。”
阿婉赶紧补救地向李潭行礼，道：“对不起，大王，是我笨口拙舌，说错话了。但我的阿姐破相前的样子真的很漂亮！”
于此，李潭自然没有在意，他向阿婉做了一个免礼的手势。
接着，他从自己的衣服口袋摸出一个银制的妆粉盒塞到窦季娘的手里，“姑娘，虽然我们的地位相差悬殊，但是过去的我跟你有过差不多的破相经历。所以，你的心情和难处，我都是可以理解的。我也知道现在让你不戴任何挡面的东西是不现实的。要不你试试这款妆粉，这是我家娘子调的。你别看它外在很普通，但用起来的效果真的很好。我脸上原本也有很多疤痕的，但现在都被盖住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错误的安慰[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