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扣罪名,沈贵妃、东海王如此,那些西卫人原来也一样。”
听顾谦之忿忿不平,赵廷衍默默点头,面上忽而有些难堪:“雀奴,明日我想带你去看一看……”
“我?”顾谦之顿了顿,立刻明白过来,“你是想让我去一辨真假?”
赵廷衍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想……请你务必找个理由将涂隽带来的兰亭序鉴定为赝品。”
“什么?!”顾谦之一惊,“什么叫务必鉴定为赝品?若他们带来的确为真迹,这么做岂不是颠倒黑白?”
“我当然明白!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西卫人如此耀武扬威,肆无忌惮羞辱我大殷后继无人。与朝廷的颜面相比,我宁可牺牲兰亭序。”
“我不同意!”赵廷衍话音未落,顾谦之就扬声打断了他,“五郎,你疯了吗?朝廷的颜面不会因为一幅字画而丢,更不会因为一幅字画而找回来。若想大殷不受西卫人欺负,就该劝课农桑、振兴百工、肃清吏治、秣马厉兵,以富国强兵为要务,字画珍品最多不过锦上添花而已。若因为你口中的颜面而硬将真的说成假的,不仅毁了兰亭序,更是扬汤止沸、本末倒置!这种事我绝不会做!”
顾谦之义愤填膺,一口气说完仍无法平息,视线紧紧锁在赵廷衍的脸上。赵廷衍微微张着嘴愣了片刻,面上一阵白,匆忙错开了眼神:“我也是气头上没考虑周全,你教训得是。可若不能狠锉涂隽的嚣张气焰,父皇的病怕是会更重了。你不知道,这次西卫人有备而来,摆明了就是要寻不痛快。前几日他们给父皇献上一只王孔雀,说是昆仑神鸟、极有灵性,只有见到它所认可的美人才会开屏。据说,这神鸟只在西卫皇后面前展开过一次锦羽。涂隽说,西卫皇帝李蹇临行前有交待,他有心为九皇子挑选一名大殷女子为妃,以期两国修好。只是这王妃人选还需由神鸟来定……”
“这不是胡闹吗?这种怪力乱神之说也能上得庙堂?”顾谦之越听越无语,忍不住插话,“若李蹇真心实意要与我大殷修好,王妃的人选必定慎之又慎,样貌、学识、家世、秉性,都得好好挑选一番,岂能用一只什么、什么鬼的孔雀来挑?这哪里是选王妃?明明就是来捣乱的!莫名其妙、毫无诚意、荒谬绝伦!”
“连你都看出来了……”想到这段时日糟心事接连不断,赵廷衍只剩苦笑,“这王孔雀必是受过训,根本就不会开屏。这些天,父皇命宗亲陆陆续续送尚在闺阁的适龄女子入宫,皆无功而返。神鸟一日不开屏,西卫便嘲笑我大殷皆是庸脂俗粉,无真正的美人。我本已经被这件事搅得心烦不已,没想到屋漏偏遭连夜雨,好端端又冒出一副兰亭序。你知道的,这次使团入京,父皇命我全权负责,东海王他们都等着看我的笑话。我拼尽全力想做好,可……唉,是我无用,数次令父皇在西卫人面前颜面扫地。父皇已十分不满,今日将我痛骂了一顿,估计等使团一走,又会有不少人弹劾我能力不济、不足以胜任太子之位了。”
方才顾谦之只顾着急,没有想到这么深,如今听赵廷衍一顿长吁短叹,不由忧上心头。
“西卫人明显就没安好心,他们居心叵测、有备而来,你已经尽力了,又怎能将所有的责任都担在你一人身上?就算、就算东海王事后再指使陆元道和他的爪牙弹劾中伤你,我父兄和春坊之人一定会据理力争。对了,还有太傅甄绎,他虽一向明哲保身,不参与朝中任何一派,却也一心为国、秉公办事,他应该也会帮你的。”
“你都说了,甄绎一向明哲保身,他不会?这趟浑水的。陆元道极其党羽在朝中盘根错节、翻云覆雨,你父兄他们不是对手。这些年,若不是你父兄拼死护我,只怕我早就被人从太子的位置上拽下来了。”赵廷衍缓缓说着,脸上布满了苍凉,见顾谦之亦是一副担忧之色,随即又强扯嘴角笑了笑,却比哭还难看,“罢了,说这些做什么。若真是老天不给我机会,我即便粉身碎骨也无济于事。不说这些了,后日还有御苑围猎,我必须要打起精神,绝不能再在演武场上让西卫人压我们一头。”
第二十四章 外邦之忧[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