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顾谦之就是这么个口无遮拦的人，可如此评价公主，还是让赵廷衍稍觉不满。
“玉尘有玉尘的可爱之处，之前若不是她三番两次舍身帮你，恐怕你眼下万不能如此轻松。好歹她对你有恩，又是父皇的女儿，你是不是该尊重她些？”
顾谦之转了转眼珠子，抱着酒壶想了想：“我也没说她什么啊，是你非要拿她来做比较。五郎，你干嘛总提她？不会是这个时候要为你妹妹鸣不平吧？没道理啊。”
赵廷衍略显尴尬，拍着腿转过头去：“我只是替玉尘惋惜而已。你们二人也算得上郎才女貌，只是因为彼此的立场而不能坦然面对，实在是可惜。”
“可惜什么可惜？这世上值得可惜的事多了去了！你若非要说，只能说我和她没缘分，和什么立场不立场的没有任何关系。”顾谦之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好了，你也没喝酒啊，怎么总说醉话？别提她了，提她我就心烦。”
顾谦之抱着酒壶自斟自饮，丝毫没有留意到赵廷衍投来的深沉目光。
“烦？你烦什么？”
见他仍旧没完没了，顾谦之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我哪知道烦什么？总之一想到她我整个脑子都乱糟糟的。好容易出来得了这么一处风凉水快的惬意，别总再去想那些烦心事了。”
赵廷衍挑起眉，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的背影：“你连自己的真心都没看明白，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嗯？”顾谦之没听清，立刻转回身，“你说什么？”
“没什么。”赵廷衍笑笑，拍着几案起了身，“你把酒壶都抢走了，我喝什么？”
顾谦之看着他手里的空玉卮，再低头瞧瞧自己怀里抱着的酒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来来，我给你斟上。”
话音方落，忽然船身一震，像是撞上了什么暗礁。顾谦之本就没防备，又多喝了点酒，脑子里正晕晕乎乎，脚下蹒跚几步，惊呼还未出口就连人带壶一头栽进江里去了。
“坏了！快来人！顾谦之掉水里去了！”赵廷衍几步跑过去趴在船舷上，完全不曾多想，伸手就去救人。
江面上扑棱棱泛起一阵水花，锦绣衣袍惨兮兮地飘在水面上。伴随着一阵咕嘟嘟的水泡，顾谦之的脑袋浮了出来。
这个家伙已然成了落汤鸡，却一丝窘迫和害怕都没有，反倒笑嘻嘻地握住赵廷衍的手。赵廷衍使劲将他拖向船身，一眼瞥见他不怀好意的笑脸。
“你……”
话未出口，赵廷衍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觉胳膊一沉、脚下一空。待他回过神来，已经和顾谦之一样泡在了水里。
“你疯啦？”赵廷衍使劲抹开脸上的水，看着对面笑得毫无形象的罪魁祸首，恨不能一脚将他踩到水底去。
“你可是太子，以后要做皇帝的人！”顾谦之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好死不死又故意撩起一阵水花溅到赵廷衍脸上去，“都说皇帝是真龙天子，既然是龙，当然离不开水！腾龙化雨，你快腾一个给我看看，带我也去乘云驾雾一番！”
“胡闹！”赵廷衍又抹了一把脸，恨得七窍都要冒烟。
“殿下！殿下！”睿善听到动静带着侍卫赶了过来，一眼瞧见二人落了水，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大声呼喊着赵廷衍，一边指挥侍卫赶紧去救人，“你们快下去把殿下救上来！快！”
三四个年轻力壮的侍卫扑通通跳下水，想要把二人托上船去。赵廷衍最先被人托住，他本想直接拉住睿善的手上船，一回首看见顾谦之仍旧浮在水面上笑个不停，完全没有任何收敛的意思。
无名之火一下子窜了上来，赵廷衍扒开侍卫，直接游到顾谦之身边，在对方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抱着他的头就给他按进了水里。
“你……”
第四十五章 水波不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