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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春闺梦断[2/2页]

闲撩半扇春 室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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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谦之求救,却见他一脸无计可施的苦愁,只好领了命随阿霓一起出门。
      顾谦之无奈地瞧着春符的背影,忽然想起一事,又着急唤道:“春符,你让人去马厩将我从天雄带回来的那匹马牵出来,待会儿送还公主。”
      “还?还什么还?”赵玉尘抢在春符之前开了口,豪气地挥着手,“我已将明月?送你了,送的,不用还。春符,你不用听他的,别管马了,去外面候着吧。”
      待二人离开,赵玉尘这才转回身,抱着怀围着顾谦之转了一圈。顾谦之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不自觉摸了摸脸:“怎么了?哪里不妥?”
      赵玉尘偏着脑袋笑了笑:“没有。只不过你瘦了,也黑了。都说关外的风穿皮蚀骨,果无虚言。”
      不知怎的,顾谦之有些出神,这不谙城府的爽快笑容是如此耀眼,正如那晚那个山洞里跳跃的篝火。
      “你也瘦了。”顾谦之中了邪一般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又觉不妥,“嗯……听说你回京之后就被送去戒院了,我……”
      他本想借机表示一下内心的歉意,毕竟人家是因为他才被拖累的,可赵玉尘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嗨,不说这个了。”她快走几步来到檐下,指着地上的竹箧说道,“战场凶险,你一定吃了不少苦,我给你带了补品,都是之前父皇赏给我的。方才你没在,我不方便进你的屋子,便让阿霓放在这里了,待会儿你着人替你搬进去。”
      望着码得整整齐齐的竹箧,顾谦之不由拧起眉:“我这贱命用不上这些名贵之物,你还是拿回去吧……”
      “那怎么行?”赵玉尘拨浪鼓似地摇着头,“我如今人在戒院,行动多有不便。得知你要回来,我便让阿霓找人帮了忙,一点一点从宫中偷运出来的。整整用了六天,我才弄来这么一点儿!我只恨自己没在宫里,不然还能给你送更多。”
      盛情难却,何况这盛情或多或少带着些不容拒绝的迫力。望着那堆东西,顾谦之忍不住头疼。
      见他没再推脱,赵玉尘安下心,转而问道:“听说你在天雄的时候替洛久渊出了不少妙计。她们告诉我,涂胄大军压境时,你让将士们将水泼在城墙上,冰冻三尺,西卫人的剑射不进去、人也爬不上去,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忆起数月前惊心动魄的场面,顾谦之至今仍忍不住后怕,“那时天雄已困守月余,将士们伤亡惨重。涂胄大军气势汹汹,若与他硬碰硬,几乎没有胜算。也是天意助我,谁想到十月间竟下了雪,天气骤寒,滴水成冰,我才想出了这个法子。不过主要还是靠洛将军他们不畏生死、拼死搏杀,否则只凭我这点小伎俩,根本抵不住西卫人的铁骑。那一仗,我们胜得惨烈,城墙上到处都是血,连冰都被染成了红色……”
      尽管没有亲眼所见,只听顾谦之寥寥几句,足以令赵玉尘想象出当日的凶险。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自古沙场险恶,有多少男儿笑着去,却再也没有回来。我不懂朝堂上那些阴谋阳谋,我只知道人命可贵,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听出她的感伤,顾谦之忙又安慰道:“他们是为国牺牲,死得其所。没有亲上过战场、没有亲眼见过刀剑无眼、血肉横飞,就无法体会将士们视死如归的豁达豪迈。没有人不怕死,但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总是要做出选择的。”
      赵玉尘点点头,似乎宽解了些,但眸中仍浅藏着淡淡哀伤:“今日回戒院之后,我会亲自去佛堂烧一炷香,告慰那些将士的在天英灵。”
      听她如此懂事,顾谦之稍觉欣慰,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她托着腮坐到了房门前的石阶上。
      “怎么了?”
      赵玉尘本就满腹心事,只不过不想毁了久别重逢的欢喜才强颜欢笑。如今听说了边境战事之苦,她的兴致比方才低落了不少:“没什么。谦之哥哥,你可不可以陪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她高高仰起头,目光意外的柔和,衬地那张平日里娇艳灵动的面容平添了几许少女的柔情与稚嫩。
      石阶本来就不宽,两个人并排坐下定会挨在一起,这画面只想想就够暧昧了。
      顾谦之没来由地一阵心慌,耳畔忽然记起顾允之的叮嘱,赶忙退了一步,将视线又错了开去。
      “地上寒凉,公主须保重身体,还是起来吧。”

第五十八章 春闺梦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