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显恭来去匆匆,不待赵玉尘再多说什么,便在?仁痰呐阃?禄亓斯?
阿霓守在一旁等了许久,只见赵玉尘仿佛被人定住一般,直愣愣地盯着赵显恭离去的方向一动不动。
方才阿霓也断断续续听到了这父女俩的谈话,猜到了大概。她了解赵玉尘的脾气,不免忧上心头,刚想开口唤她,就见她一扭头飞似地冲进了屋里。
阿霓吓了一跳,抬脚追了上去,入了屋才发现赵玉尘正背着身子、闷头坐在几案旁。
小心翼翼上前,待手指搭上她的肩头时,才感受到她几不可察的颤抖。阿霓心头一沉,忙扳过她的肩,急急唤了一声:“公主,怎么了?”
粉糯的脸上明显挂着两串泪痕,水盈盈地泛着光,泪珠凝在柔美下颌,随着赵玉尘的动作忽然断了线,啪地落入了胸前的衣料中,只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
“父皇真的太讨厌了!我和谦之哥哥好容易才稍稍亲近了些,他就来给我泼冷水?!”
来不及从顾谦之终于开窍的欢喜中回过神,就被赵显恭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天堂到地狱的剧烈反差令她措手不及,委屈和恼怒搅和在一起,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气息。话未说完,她的脸已经憋得通红。
“奴婢方才偶然听到了些,陛下他……他其实也是为您着想,想替您选一个全天下最优秀的驸马……”
“呸,才不是!”赵玉尘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我还以为他会比母妃开明,没想到他们都是一样的!什么家世、仕途、功名,谁稀罕?选个驸马,是和这个人过一辈子,又不是要和他的前途过一辈子。他们是在为我选驸马吗?他们只是在替自己选一个好帮手!”
阿霓虽然年纪不大,但从小在宫中耳濡目染,这些道理自是心知肚明。赵玉尘心直口快,将这事实一股脑抖了出来,她想安慰,却无话可说,只能垂着头叹气:“可胳膊拧不过大腿,太子、齐王,他们谁的婚事不是陛下钦定的?饶是他们都无力反抗,您又能有什么法子?”
“他们不反抗是因为他们心有顾忌,他们要保住显赫的地位,就不能得罪父皇。可我不一样,我不留恋权势,那些身外之物我根本不在乎。只要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吃糠咽菜我也认了。”赵玉尘似是下了决心,一掌拍在案上,“不行,我绝不能妥协,我的人生岂能让别人折腾,别人倒是舒心了,遭罪的不还是我?”
“可……”阿霓对她眼下的样子十分不放心,想劝她冷静,又不知从哪里劝,“可……姻缘是两个人的事,若顾公子他没那个心思,到最后岂不是只有公主您一人难堪?”
“他?”一想到顾谦之最后凝望自己的眼神,赵玉尘满腹牢骚化作乌有,因为哭泣而泛着红的眼眸里晶晶亮亮,一抹娇羞飞上粉颊,“阿霓,我只告诉你,你一定替我保密。我知道他动心了,他对我有感觉了。”
阿霓惊讶地望着她,可她只是咬着唇,眼底里盛满了欢欣、悸动,眉眼间尽是少女怀春的娇羞,与方才的气急败坏判若两人。
“您怎么知道?”
看着阿霓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赵玉尘抽了抽鼻子,尽量将窃喜的心情收敛起来:“他的眼睛告诉我的。眼睛不会骗人,我凑到他身前,清楚地看到他眸中的流光溢彩,尽管他很克制,可我还是感受到了。喜欢一个人,便会心有灵犀,只一个眼神,足矣。”
“难道、难道不会看错了?”阿霓并不是存心要拆台,可事关重大,她对单纯的赵玉尘并不能全然放心。
“当然不会!”赵玉尘受不了她那副半信半疑的口吻,不满地叩了叩几案,转念间又想起方才与顾谦之在院中的情景。
那般贴近,近在咫尺,连对方的呼吸声都如此清晰。他身上特有的石叶香味传了过来,若一片柔软的云朵拂过心头。那么近,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眸中的所有细节:自己的影子,倏然放大的瞳孔。
第六十二章 一日不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