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里的脸上忍不住漾起一丝得意的笑意。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剩下的,就是坐等看好戏。
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前一刻还在谈笑风生的陆元道忽然变了脸色,龇着牙猛抽了一口冷气。
“父亲?”紧随身侧的陆承安立刻察觉到了不妙,一步上前将他搀住,“怎么了?”
陆元道摇摇头,一手拢住便便腹部,眼睛骤然瞪成了铜铃。
话未出口,一声闷响先爆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浓郁的刺鼻气味。
堂堂吏部尚书,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放了个其响无比、其臭绝伦的屁。
正围在他身边殷勤谄媚的几个人被熏得不行,想要捂住口鼻,又恐惹恼了陆元道,只得拼了命屏息忍着。陆承安亦困窘难当,还未来得及再开口询问,就听陆元道低低吼了一声:“快,如厕。”
那圆润的身子跑得飞快,像是原地飞起的陀螺,连带着一连串高低起伏的气泡声连绵不绝,宛如放了一挂小炮仗。
主人父子如此狼狈地离了场,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只安静了短短瞬间,之后便是再也憋不住的哄堂大笑。
顾谦之躲在一旁几乎快要笑岔气,好容易忍住即将喷涌而出的泪花,晃晃悠悠站起了身。
守在一边的小仆不知他要做什么,忙上前将他拦住:“公子,您要去哪儿?”
顾谦之捂着太阳穴,看起来很是痛苦:“心里难受,想吐……呕……”
他一手捂着嘴,脚下跑得飞快,似乎多耽误一刻就要吐出来。小仆哪敢放他走,只怕他不分好歹吐在了不该吐的地方,急匆匆追了上去。
一出门,顾谦之直冲庭院角落,蹲在墙边下干呕不止。小仆捂着鼻子围过去想要查看究竟,被他一抬手止住。
“别过来,难闻。”
陆府的小仆平日里自然都是高人一等的,眼睛长在头顶上,哪里看得起顾谦之这般无权无势的人?他本就懒得搭理这么个酒鬼,又听这么一喊,腹内顿时翻江倒海,嫌恶得只想躲得越远越好。
等了半天,顾谦之似乎缓和了些,扶着墙踉踉跄跄站起来,捂着心口喘着粗气。
“顾公子,您如何了?”场面上的话还是要说,小仆忍着万般不适问了一句。
顾谦之摆摆手,半闭着眼睛,看上去难受至极:“唉,陆大人的酒太妙,勾得我忍不住贪杯,没想到丢人了。罢了、罢了,我实在是不舒服,就先告辞了。陆大人不便,烦请你帮我转告一声。”
“这就走了?可……”小仆刚要上前拦人,一见他又捂着嘴干呕几声,吓得连连退了几步。
说时迟那时快,顾谦之没有再多废话,脚下生风一般。
或许是怕被恶心到,小仆没有跟上来。顾谦之捂着嘴低着头越走越快,直到出了府门,远远瞧见候在门外的春符,才松了手三两步迎了上去。
“你小子准备的泻药也太厉害了吧?”他一手拍在春符的后脑勺,笑得前俯后仰,哪里有半分醉态?
“公子嘱咐小的要万无一失,小的自是不敢懈怠,必须分量十足、效果奇佳才行!”
见春符得意地眨着眼,顾谦之又一指杵在他的鼻尖,将声音压得越发低沉:“你这药效太猛了!好歹陆元道上了年纪,哪里受得住?方才在正堂连珠炮仗一般震耳欲聋,那阵仗简直……”
顾谦之只顾和春符说话,未曾留意身后,待被人一掌拍在后脊,他才吓了一跳,慌忙回身。
苏苏负着手、歪着脑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待确认无误,回头朝刚刚从马车上下来的年轻女子喊道:“小姐,这不是大相国寺里那个俊俏的傻公子吗?”
第七十一章 金蝉脱壳[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