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再割舍不下了。既然要断,便断得干脆利落,省得夜长梦多。天涯何处无芳草,没了你,玉尘还会找到更好的。”
这话半是宽慰、半是讽刺,顾谦之听得心里不舒服,却又找不出什么理由反驳。
事实确如赵廷芳所言,自从相识那日,自己就没给赵玉尘带来过任何喜悦的事,除了意外、灾祸,便是无休止的失望和落寞。她一次又一次被自己拖累,可自己却什么也回应不了。如此说来,自己确实配不上她。既然给不了她幸福,就别再耽误她了。离开自己,或许会有短暂的伤痛,可伤口一旦被时间抹平,她便又会是那个单纯开朗的姑娘,也一定会遇到真正能够与她白首共老的人。
一想到这里,顾谦之没来由地一阵心酸。说不出来,有些酸、有些涩,甚至还有些难以启齿的嫉妒。愧疚萦绕心头,像是周旋不去的阴影,令他喉间堵得难受。
顾谦之默默垂下头,彻底没了与赵廷芳对视的勇气:“是我对不住她,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连累她。你说得对,我不值得她这么做,不过她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以后若她需要,任何事,只要她开口,就算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还是算了吧。”赵廷芳摇摇头,“她对你好,本就只是因为喜欢,不求回报。我只希望以后你能离她远远的,再也不要有任何瓜葛。”
说完,赵廷芳往后撤了一大步,意味深长地伸手示意他赶紧上车:“走吧。”
顾谦之盯着他愣了片刻,刚要揖首拜别,忽听一阵马蹄声急促而来。
“殿下!殿下!宫中出大事了!”来人不待骏马刹稳,一头窜了下来,跪在赵廷芳面前气喘吁吁。
“何事如此惊慌?”
来人心怀戒备地瞄了顾谦之一眼,赵廷芳心领神会,示意他随自己走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了?”
来人喘了一口大气,几乎就要凑到赵廷芳的耳边:“燕安府少尹杨舜城揭发太子贪赃枉法,人证物证俱在,陛下大发雷霆,已经责成大理寺全权处理此案。”
尽管他已经竭尽全力压低了嗓门,但顾谦之有意偷听,侧着耳朵支棱起来,隐隐约约还是听到了大概。
“什么?太子贪赃?!这绝不可能!”没待赵廷芳回应,顾谦之已经抢先一步跳了起来,一把揪住来人的手腕,“这明摆着是诬陷!诬陷!”
赵廷芳深深皱起眉头,以眼神示意侍卫将顾谦之拉开。
“是不是诬陷,你说了不算。”
大惊之下,顾谦之几乎乱了手脚,此刻听赵廷芳冷言冷语说了这般模棱两可的话,整个人反倒骤然冷静了下来。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东海王和贵妃早就筹划好了,是不是?枉我还相信你和他们不同,还与你在这说了这么多掏心掏肺的话!”
“我没骗你,我也被人蒙在鼓里!”赵廷芳极为不满地瞪着他,“罢了,你信不信我,与我何干?我为何要与你在这费口舌?!你们几个,速速随我回宫!”
说完,他径直撂下顾谦之主仆二人,与一众随从风驰电掣往燕安的方向奔去。
春符在一旁听得真切、看得心惊,他拽了拽几乎僵滞不动的顾谦之,一开口便颤抖不停:“公、公子,我们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顾谦之一跺脚,一步跃上马车,伸手将春符捞了上来,一把将缰绳塞进他的怀里,“快调头折回去!”
第一百零二章 调马回枪[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