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之辩解,赵玉尘不用看都能猜到,他心里的火气已是山呼海啸一般了。
阿霓见状赶紧让开位子,待赵廷芳坐好,又偷偷朝赵玉尘使了个眼色,暗示她不要再说什么惹他不高兴的话。
“你啊,才几天?瘦得都快脱相了。”赵廷芳摇头叹气,忧色远多于怒色。
“我哪有那么脆弱?”赵玉尘下意识往脸上摸了一把,眨眼赔笑,“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你言过其实了,你瞧瞧,这不是肉?”
眼见她大喇喇把自己的脸颊硬扯着揪了起来,赵廷芳又好气又好笑,轻轻将她的手拍了下去:“都是大姑娘了,做事怎么还是这么没头没脑?自己的脸,揪着不疼吗?”
“疼啊。”赵玉尘讨好似地凑近了些,因为消瘦,一双大眼睛越发深邃了,“可是我惹了哥哥生气,疼也得忍着,就当惩罚自己了。”
“哪有这么便宜的惩罚?”见她已经恢复了玩笑的力气,赵廷芳暗自松了口气,一指戳在她的鼻尖,“你知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母妃得知消息,又气又急,想要过来看你,又怕父皇那边没人照应。你也知道父皇这次病势汹汹,根本离不了人,母妃急得不行,想把你接回宫去照料。谁想到,你虽然病得昏昏沉沉,却死活不愿走。我试了好几回,一动你,你就抓着床榻不放手,活似中了邪一样。”
“可不是……就是鬼迷心窍。”阿霓在赵廷芳身后听得真切,忍不住搭腔,却被赵玉尘一眼瞪了回来。
“哥哥,这事闹得这么大?那……父皇知道了吗?他有没有生气?”
“他怎么没生气?”赵廷芳怒其不争,恨不能在她鼻尖戳出一个大窟窿,“可惜他老人家自己尚且顾不过来,哪还有心思顾你?不过,眼下这谣言已经满天飞了,说什么的都有,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赵玉尘心一抖:“他们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赵廷芳翻了个白眼,“你要知道,不管是市井小民、还是庙堂栋梁,都改不了人性的弱点,都喜欢茶余饭后津津有味地扒着别人家的事揣测,若有机会,他们恨不能踩在墙头上,把耳朵伸进来打听。你身份尊贵,你的事更是街头巷尾最吸引人的谈资。他们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这件事已经不仅仅只是你和顾谦之两人之间的恩怨,而是关乎到皇室颜面的大事。父皇和母妃交待过了,等五哥的事一落定,他就要给你挑一个好人家、找一位好驸马,省得你越闹越不像话。”
“父皇给我挑驸马?我不要!”赵玉尘拧着眉头往后撤开些,“我要自己选。”
“你给我适可而止!”赵廷芳本不想像长舌妇一般搬弄是非,可赵玉尘死不悔改,他的火气便被拱了起来,狠着心将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摊开来,“你自己选?你看看你选的什么人?自从沾上了顾谦之,就没一件好事!现在外面到处都在说,说顾谦之和陆止止郎情妾意、两厢情悦,可你堂堂公主偏偏单相思、非要横插一脚,人家顾谦之避之不及,你却处处倒贴。这话你听着不觉得丢脸吗?”
明明是自己先认识的顾谦之,如今自己反倒成了横插一脚的那个,赵玉尘气不过,只想手刃了这些乱嚼舌根的人。
“我有什么可丢脸?分明是他们在瞎扯!谦之哥哥说了,他对陆止止没别的意思,只是出于做人的道义、不能见死不救,所以才出此下策。”
“这种骗人的鬼话你也信?”赵廷芳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只叹自己这个妹妹陷在感情里,活脱脱变成了傻子,“你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豁出性命去?顾谦之又不是大圣人,他能这么不要命,难道心里会对陆止止一点感情没有?也就是你傻,被他两句话一糊弄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我不傻!他也不会骗我!”
赵玉尘还想争辩,就见赵廷芳强势地摆了摆手:“玉尘,正如我方才所说,这件事已经不仅仅关系到你和顾谦之两个人。这几日我让人去查过,顾谦之之所以跑去向五哥索要祝余,其实都是陆元道事先安排好的。他算准了顾谦之对陆止止放不下,所以便借陆止止使了苦肉计。如此大费周章将这两个人捆绑在一起,你以为这是谁的主意?这全是皇叔打好的算盘。皇叔有意撮合陆止止和顾谦之,一为打乱五哥的阵营,让他们内讧,二就是不想让顾谦之和你扯在一起。”
赵玉尘一愣,脑子没能反应过来:“皇叔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
“还能为什么?”赵廷芳瞪了她一眼,耐着性子解释,“你是我的妹妹,顾谦之是五哥的至交,你们两个扯在一起,皇叔心里能安稳?而一旦你因为陆止止迁怒于顾谦之,那么我和五哥之间便自然而然多了一道梁子。皇叔这么做,不仅是要孤立五哥,也是想阻断我的退路。我和你说过,顾谦之很危险,你不要再管他了。他自己找的祸事,就该他自己解决,凭什么每次都让你给他收拾烂摊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 流言蜚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