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吓得目瞪口呆,看着陆止止贴着墙壁缓缓滑落,顾谦之只觉一口气提不起,整颗心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陆小姐!”
顾谦之不管不顾用尽一身蛮力,发了狂似地想要挣脱钳制,终于连滚带爬地来到陆止止身前,托起她的上身,颤抖着将她抱在身前。可陆止止只是闭着眼睛,凝脂一般的脸上划开几道擦痕,殷红的血细细密密渗了出来。
顾谦之浑身抖如筛糠,抬起手将食指小心翼翼放在她鼻下。苏苏心急如焚,趁着随从也被惊吓的空隙,猛地挣开,伏身扑到陆止止身前,拼了命地晃着她。
“小姐?!小姐?!您别吓奴婢、别吓奴婢……”见陆止止毫无反应,她又惊慌失措地拽住顾谦之的衣袖,“怎么样?怎么样?!”
顾谦之脸色煞白,摒着一口气,半个身子都麻木了。他本就极度惊恐,章法大乱之下又被苏苏这么一摇,哪里还能感觉到那微乎其微的薄弱呼吸。
见顾谦之哽咽难言,再看陆止止如死了一般毫无知觉,苏苏悲痛难抑,一时间仿若天崩地裂,再看不见任何希望。
“你杀了小姐!还小姐命来!”
顾谦之只觉眼前一阵风起,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苏苏已经飞身朝陆承安冲了过去。
“苏苏,不要……!”
“去”字尚在嗓间,裂帛声惊起。陆承安手中的剑已经直直捅穿苏苏的胸膛,之后便是一声重物坠地。
“呸,晦气!”
陆承安从袖中掏出丝帕,神不惊、气不喘地将脸上溅的血迹擦干净,随即示意随从赶紧将人抬出去。
顾谦之傻了眼、春符也傻了眼。前一刻还生龙活虎地与自己说闹斗嘴的人,转眼间便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而杀人凶手却如无事人一般,除了嫌厌脏了自己的手,对死者更无半分愧疚。
望着被人如器物一般抬走的苏苏,尽管这姑娘与自己并不对付,然而面对陆承安如此草菅人命的张狂,春符忍无可忍,破口骂道:“她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姑娘,你如何下得了手?!禽兽!禽兽!”
“无毒不丈夫,你懂什么?”陆承安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挥手示意随从将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都像你家公子那般优柔寡断、妇人之仁,这天下的大事还怎么做?!”
“我家公子才不是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春符拼命昂起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慨然,“公子他敬重道义、敬重人命,和你这种禽兽根本不一样!”
“算了吧!你一个低贱的家仆,还没资格和我讲道理!”陆承安拧着眉头瞟了顾谦之一眼,见他仍沉浸在悲痛与惊惧中,不由冷笑,“顾公子,你不想回去是吗?你带止止私奔,纸包不住火,这事儿迟早会传开。可我陆府是清白人家,没法儿把这流言当耳旁风。你不回去,也行,我放你走。”
顾谦之打死也不相信陆承安会大发慈悲。这样人面兽心、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谁知道还会做出什么残忍的事来。顾谦之从未如何愤怒,也从未如此发自心底地恐惧,他拼命忍着眼底涌上来的热泪,一声不吭地瞪着陆承安。
“别这么凶神恶煞地看着我,像是要把我吃了似的。”陆承安拍了拍手上的灰,好整以暇地挑着眉,“止止毁了家族清誉,断不能活。至于你这个小仆嘛,他见了不该见的事,也不能活。”
最后几个字,陆承安发了狠,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顾谦之望着他,眼中惧色渐退,眉心隐隐抽动。
“你到底想要怎样?”
陆承安没说话,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伸出食指探清陆止止的鼻息。
“回京城,风风光光把止止娶回去。如此,我便既往不咎,不再为难你们三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 离草苏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