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齐王赵廷芳悄悄入了宫,他在宁寿殿外等了许久,直到看见沈贵妃在吉福的搀扶下疲倦不堪地出了门,才匆匆迎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沈贵妃见到他大吃一惊,“有什么要事要见你父皇?他可刚刚才睡下……”
“儿臣不找父皇,儿臣只找您。”赵廷芳压低了声音将沈贵妃拉到一边,“顾谦之带着陆元道的女儿私奔,被陆承安抓了回来。据说,三日后他便要迎娶陆止止。这事儿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母亲和父皇听说了吗?”
“没有。你父皇日理万机,哪里值得为顾谦之那根葱分心?”沈贵妃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劲,“怎么?玉尘是不是知道了?那丫头又该闹脾气了吧?”
赵廷芳四下张望几眼,始终觉得不大安心,忙不迭点头:“是,母亲,儿臣还是先送您回延福宫再说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知道他是担心隔墙有耳,尽管自己并没有把顾谦之放在眼里,可沈贵妃还是听从了劝说,随赵廷芳回了延福宫。
“到底怎么回事?顾家那小子能不能安生点?每日里上蹿下跳,就他戏最多,赶着唱都唱不完!也不知道玉尘到底看上他哪里了,脸蛋吗?还是才华?可那有什么用?要我说,还是陛下想得长远,虽然洛久渊以前娶过妻、生过子,那又如何?方才我出来时,你父皇已经将圣旨发出去了,即日便升任他为殿前司都指挥使,从此以后,禁军皆由他掌管,饶是他赵显宗见了,也得让个三分。有洛久渊这样的靠山在,何愁你以后站不稳?只等赵廷衍一死,这太子的位子必然就是你的。”进了屋,沈贵妃不停碎碎念,说了半天却见赵廷芳一点儿喜色都没有,心中老大不高兴,“你到底怎么了?说吧,是不是玉尘要去见顾谦之?”
赵廷芳为难地望着她,连连叹了好几口大气。
“儿臣进不去戒院,不知戒院内是何情形。只是傍晚时分,负责看守的班值来找我,说是玉尘寻死觅活,非逼着他们放她出去。他们没了办法,又不敢贸然禀告父皇,只得来向我求助。父皇有心促成玉尘和洛久渊的婚事,我哪儿敢就这么冒冒失失告诉他玉尘为了顾谦之大闹戒院,想来想去,只能来请您帮忙。”
“让我帮忙?”沈贵妃听出了一丝端倪,嫌厌地撇撇嘴,“难道你是要我求陛下开恩,让玉尘去见那小子?!这怎么能行?况且,那顾陆两家联姻本就是你皇叔的意思,想来估计连私奔都是半真半假,背后铁定与你皇叔脱不了干系。这个时候让玉尘再搅进去,他赵显宗定会挑我的不是。”
“母亲,您根本就没明白!”见沈贵妃仍看不透形势的凶险,赵廷芳暗自着急,难得一见地红了脸。沈贵妃被这突如其来的低吼吓得一怔,随即察觉到了事情不太对劲:“到底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赵廷芳心虚地点了点头,见她又要发火,忙压低了声音耐心解释道,“母亲,之前您问儿臣,景文生辰那日,父皇到底和我私下说了什么。我只告诉您父皇准备将玉尘嫁给洛久渊,却隐瞒了父皇最重要的叮嘱。您以为父皇如今还能节制皇叔吗?他不能!朝廷上下里里外外,除了甄太傅那些老臣、顾棠那些东宫随人和舅舅,几乎都是皇叔的走狗。甄太傅有心明哲保身,顾棠他们手无寸铁,舅舅根基未稳,根本不是皇叔的对手。父皇让玉尘嫁给洛久渊,不是为了壮大我的实力、为我铺平太子之路,而是要为我谋一条全身而退的后路。您身在后宫,只能依靠父皇,可事实上,一旦父皇不在,我们所有的人都只能背靠洛久渊才能活!母亲,父皇并不是怀疑五哥,而是主动舍弃了五哥,他想用五哥的性命和皇叔做交易,以此来换得我们的生机。”
“什么?!”沈贵妃哪里知道这些隐情,当场就变了脸,“这怎么可能?我尽心尽力在你父皇身边伺候他数月,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能一句话都没透露给我?这个老家伙,临了临了竟然还是将我当做了外人!”
眼见沈贵妃火冒三丈,赵廷芳担心节外生枝,忙好言劝道:“母亲息怒,父皇不是把您当做外人,他只是不忍让您跟着担心受怕。再者,父皇确实是竭尽全力在为我们母子谋划。他老人家的状况您比谁都清楚,哪天他一倒下,这未来的路可就全得靠我们自己走了。他现在做的,就是尽力为我们多留些可以依靠的力量,让我们以后可以走得更安稳。”
听他如此一劝,沈贵妃的怒气稍缓,但沉默片刻,仍觉得心寒:“你父皇窝囊了一辈子,没想到,到了最后竟然连亲生儿子都能舍弃,他也真是够狠心。用赵廷衍的命和赵显宗做交换,那不是与虎谋皮是什么?!”
沈贵妃陪了赵显恭大半辈子,最是了解这个看似优柔的君主,可到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石二鸟[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