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廷芳离开戒院的时候已近夜深,赵玉尘不是铁打的,被连哄带骗喝下安神汤后终于伴着眼泪沉沉睡去。
“待她醒了,不要再和她提顾谦之的事,也不要提与洛久渊成婚的事,我会去向父皇求求情,希望他老人家不要逼得太紧,再多给玉尘一些时间。”赵廷芳快步出门,不想夜深人静时竟飘起了毛毛细雨,随从撑了伞来,他笼着衣袖躲进伞下,转头看着阿霓又继续叮嘱,“该说的我都说了,玉尘她会想通的。这些天就麻烦你再多费些心,好好照顾她和景修、洛骁,过些时日我会再请旨过来看她。”
阿霓忧心忡忡地应了下来,又提心吊胆地在赵玉尘的榻边陪了一宿。翌日一早,赵玉尘浑浑噩噩醒了过来,虽然不再闹了,但眼泪依旧似断了线的珠玑。阿霓问她话,她也不答,只木楞地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阿霓最是了解她的脾气,宁愿她又哭又闹耍脾气,也不想见她像个死人一般没反应。几番试探之下,阿霓终于还是放弃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唯恐她一时想不开犯了傻。
尽管赵廷芳已经百般恳求,希望赵显恭能再多给赵玉尘一些平复的时间,但事态不等人,赵显恭担心夜长梦多,坚决不同意再延宕拖沓。他甚至不顾赵廷芳的反对,直接将洛久渊找了来,表示希望二人可以在一个月内完婚。
望着急切的赵显恭,再看看一旁沉痛难言的赵廷芳,洛久渊只淡淡笑了笑,拱手回道:“陛下,臣虽是个武人,却也懂得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公主心中仍有牵挂,即便成了婚也难与臣琴瑟和鸣。臣还是先让犬子多陪公主殿下一段时日吧,待公主心结解开,再议成婚之事也不晚。”
话一出口,赵廷芳便敏锐地察觉到了洛久渊的不简单。虽然已经对他有所耳闻,但这般正面交锋还是头一回。
这话说得相当漂亮,既彰显了自己的气度和诚意,又暗示着他早已知道赵玉尘和顾谦之之间的纠葛。
果然,赵显恭对这一回答很不满意,他责怪地瞪了赵廷芳一眼,随即一掌拍在了书案上。
“廷衍的案子这个月应该就能结了,这样吧,下个月、最晚下个月,你们二人必须成婚。”
宫中、朝中蓄势待发,太子赵廷衍罪证确凿被下了狱,外面人言鼎沸,兄终弟及的呼声越来越高。百官进言纷至沓来,废黜赵廷衍、改立赵显宗的奏表堆满了御案。然而就在东海王信心满满,自以为已经和赵显恭心照不宣做成了交易,很快就能将皇储之位摘入囊中的关口,赵显恭忽然举棋不定了起来。
赵廷衍的太子之位必然是保不住了,但是到底该如何处置他,赵显恭却拿不定主意。作为父亲,他发誓要留住赵廷衍的性命,但赵显宗的底线在哪里,他还摸不准。
一盘大棋,只等最后一颗子落。但最后一颗子到底落在何处,他必须分毫不差。
进展猝然停滞了下来,这让东海王始料未及。若按照他的本意,赵廷衍是绝不能留的,因为他毕竟是从别人家父子手中将社稷神器抢了过来,不成功便成仁。
但是朝局微妙并不完全如他所愿,不仅仅是顾棠那帮人与自己不死不休,还有甄绎那群骑墙派,虽手无实权却德高望重,但号召力极强,可谓登高一呼、应者云集。虽然那些老臣暂时保持沉默,可他们向来只效忠于赵显恭一人,若自己将赵廷衍逼得太紧,只怕他们会看不下去。到时候,自己弄巧成拙,不仅毁了这得来不易的局面,更有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动乱。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即便赵廷衍倒了,可赵显恭还有其他的儿子,万一他们拥立赵廷芳,那自己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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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多管齐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