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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稚子情深[2/2页]

闲撩半扇春 室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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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尘担心得要死,坚持要亲自为他包扎。当时,顾谦之疼出一身冷汗,当着她的面叫苦连天,活脱脱一个怂包。可今时今日,面对赵玉尘,他却再不敢随由自性,连说句“疼”的勇气都没了。
      忆起往昔,顾谦之变了眼神,没了之前的惶恐和心虚,仿佛一潭沉静幽深的水,深不见底。四目相对时,赵玉尘只觉心底某处被来来回回狠狠拉扯,几乎要被撕成碎片。
      一时间,两人皆忘了身在何处,只默默无言地望着对方,千言万语涌至舌尖,幻化如风雨漫天,苦涩、凝噎。
      生生被人无视,赵廷芳怒不可遏,他刚要指着顾谦之再骂,就听阿霓苦苦劝道:“殿下,公主没做任何给您丢脸的事。顾公子既然来了,定是有话要说,您就开了恩,让他说完……”
      “说?!说什么?玉尘糊涂,你也跟着犯蠢?!”赵廷芳眉目冷横,见自己一人拉不过,索性转头又要去叫人,“来……”
      “人”字还未出口,两道身影便嗖地窜到他身前,一人一边抱住了他的腿。
      “皇叔,别叫人!”赵景修高高仰着头,满脸哀求,“我师父不是坏人,你别让人把他扔到江里去,他会死的。”
      “是我陪公主殿下去的草庐,殿下若不高兴骂我就是了,别骂公主。”洛骁也仰着头,稚嫩的眉头生生拧出一道沟壑,“方才您的话我都听见了。父亲说公主心结未解,所以想真心帮她,不是您以为的故作大度。父亲没有生气,我作证!公主那么难过,您就别再为难她了……”
      “我为难她?!”赵廷芳惊得变了调。怎么莫名其妙自己竟成了整件事里最大的坏人?
      “皇叔,”见赵廷芳怒色未消,赵景修抱着他的腿噗通跪了下来,“我已经许久没见到父王了,除了父王,就属师父对我最好,皇叔,我求求您,您就放过他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嚎啕大哭,仿佛忍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寻到了出口。
      赵廷芳猛然沉默了下去。看着扒在自己腿上呜呜痛哭的赵景修,再想想穷途末路的赵廷衍,手足亲情战胜了滔天怒火,令他渐渐冷静下去。
      他本就不是心狠手辣之人,方才动怒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忠告被赵玉尘一而再、再而三地抛诸脑后,他恨赵玉尘事到如今仍不懂顾全大局,任性妄为令人发指。
      听说赵玉尘私自去了草庐,他又恼又怕,二话不说就来核实情况。尽管赵玉尘信誓旦旦说自己并没有瞒着洛久渊,是与他沟通之后才去的,可赵廷芳悬在半空的心仍旧没有放下半分。
      赵玉尘涉世未深,哪里是洛久渊的对手?她一颗赤子之心不假修饰,还以为自己行得端做得正,却哪里能猜出洛久渊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才做的通融?
      眼下洛久渊并没有因为这桩联姻而与东海王传出任何龃龉,显然这是东海王有意做了让步。但洛久渊本人呢?他是不是真心诚意想要攀上这样一门姻亲?毕竟之前赵玉尘和顾谦之的事闹得人尽皆知,他洛久渊心中就真的一点芥蒂都没有?何况一旦娶了赵玉尘,就不得不和他赵廷芳扯上关系。洛久渊为拉赵廷衍下马立下大功,在东海王那里本就前途无量,尽管赵显恭绞尽脑汁想以皇亲国戚的尊荣来笼络他,可真要细算起来,他又何必为了一个区区公主而与东海王弄得离心离德?
      这就是赵廷芳之所以忐忑不安的原因。若赵玉尘乖巧可人,或许还能引得洛久渊英雄折腰,可她这么不知深浅,处处害他丢脸,万一洛久渊只是顺水推舟送她一程,坐实了她和顾谦之勾搭的证据,回过头来在赵显恭那里告一状,直接回绝了这门亲事,那么一切就真的全完了。
      他怒气冲冲将这些不能为外人言道的道理说给赵玉尘听,岂料她不仅没有半分悔意,还反过来驳斥,说喜欢一个人并不是过错,自己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不怕被洛久渊看扁。她质问自己,赵显恭大费周章替她选定这个驸马,为的是借助他的力量来保护诸子亲王,若洛久渊小肚鸡肠连这点事都斤斤计较,那成了亲之后他怎么可能对自己好?又怎么可能真心保护她?
      赵廷芳答不上来,越细想越忐忑。赵玉尘的胡搅蛮缠似乎有些道理,若洛久渊眼里容不下顾谦之,以后也绝不会与自己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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