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廷芳虽然下了决心让赵玉尘和顾谦之当面将事情做个了结,但退到了屋中,他却如坐针毡。他担心赵玉尘闹性子,又怕顾谦之越了界,左思右想、左顾右盼,可偷看这种事他又做不来,便只能捶着手在原地打转。
他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转了多少圈,直到听见顾谦之匆匆离去的脚步声,他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事情到底是结束了。
不管赵玉尘曾经对顾谦之倾注了多少喜欢,终归还是一场空。
赵廷芳急着冲出了门,生怕有任何耽搁。七上八下的心在赵玉尘哭着抱住自己的瞬间落了下来,转眼又碎成了粉末。
决裂的痛是撕心裂肺的,因为它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重生。
听着她痛彻心扉的哭声,赵廷芳只觉得自己的心口被人剜掉了一大块,汩汩涌出血来。
“你值得更好的。”
抚着那若溺毙于狂风巨浪中、剧烈颤抖的娇柔肩头,赵廷芳喃喃自语。
那一晚,赵廷芳在戒院守了一夜,即便困到睁不开眼,他依旧坚持守着,绝不让赵玉尘离开自己的视线一步。而赵玉尘似乎是哭累了,也似乎是哭干了眼泪,到最后只是闷不做声趴在他的肩头,盯着案上那幽暗不定的火苗出神。
一夜未眠,可朝中还有大事等着自己去办,赵廷芳没有办法,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阿霓将人看好了。
阿霓恨不得立下军令状,直道若是有失就提头来见。好在赵玉尘也不是铁打的,折腾了一夜,她已筋疲力尽,不久就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
天光渐明,明亮的光顺着窗棱倾泻而入,光影飘忽于罗幕之间,勾勒出细碎的斑驳。
赵玉尘不知睡了多久,待她醒来时,房中已经暗了下去,只有梨木几案上那一支烛火孤独地燃着。她撑着头坐起身,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待看清屋中一切,才发现只有自己一人。
平日里逼仄的卧房忽然空旷了起来,孤寂似杂草蔓延。赵玉尘一刻也待不下去,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您醒了?”阿霓推门而入,看见坐在榻边的人影时忍不住低低欢呼了一声,她快步进了屋,扶着赵玉尘坐好,“我刚去让后厨热了些清淡的米粥,想不想喝一些?”
赵玉尘按着额角摇摇头:“不了,给我些热水就好。”
阿霓点点头,倒好热水端了过来,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喝下,终于缓了一口气:“醒了就好,之前的事就当是一场噩梦,总会过去的。”
赵玉尘没说话,只是看着杯中蒸腾的热气出神。阿霓以为自己说了不合时宜的话,又惹她伤心了,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我的意思是,嗯,公主殿下您会越来越好的。”
“那是自然,我才不会为他寻死觅活。”赵玉尘似乎还堵着一口气,可转眼又化作一缕叹息,“可是,我还是没能说服他。他那个人心太软,软得犯糊涂,让人恨不能咬牙切齿踢他几脚。他不相信陆止止有问题,还让我不要再插手他的事。”
“什么?他可真是狗咬吕洞宾!”阿霓忿忿不平,恼着跺了几脚,再看赵玉尘一脸萧索,又柔声劝道,“公主,他一身的臭毛病,优柔寡断、还没脑子,就让他自生自灭吧!您已经仁至义尽了,就算之前为他动过心,也只当自己是瞎了眼,到此为止,好不好?”
看着阿霓恨得牙根痒,赵玉尘冷不防笑了起来。她的脸色仍旧惨淡,衬上不算明亮的笑容,看起来不仅不令人高兴,反而叫人心酸:“话是这么说,可喜欢一个人就是没道理,明知道他有许多不好,偏偏就让他走到了心里,赶也赶不走、骂也骂不得。”
见赵玉尘终于有了些笑颜色,阿霓的心情跟着好了许多,拉着她的手小心翼翼问道:“那现在呢?能把他赶走了吗?”
“能……吧。”赵玉尘点点头,又犹豫地摇了摇头,“我发过誓,只要将陆止止的事搞清楚,就与谦之哥哥从此一刀两断……”
“可您不是已经提醒他了吗?他自己榆木脑袋听不进去想不通,那能怪谁?好良言劝不了该死的鬼,别管他了,也别再去找他了,说不清楚的。回头他和那个陆止止再合起伙倒打一耙,您又得吃亏。”
“我不会再见他了。”赵玉尘点点头,眼眸垂了下去,落在烛火拉长的幽魅光影上,“我已经给陆止止放了话,不管她之前抱着何种企图,但凡以后让我知道她敢对谦之哥哥不利,我定不饶她。不见谦之哥哥,是想让他安心,不想再给彼此找麻烦,可该做的事我还是得做。”
“可是……”
“没什么,”见阿霓着了急,赵玉尘无所谓地摇着头,“我这么做并不是还对他抱有什么幻想。阿霓,我知道自己该承担什么。短短数月,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以前,我一直想尽力摆脱哥哥的影子,我不
第一百七十九章 隔墙有耳[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