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淮先一步进了萧府,院子里,已经躺了八九具尸体,其中有男有女,大都是萧府下人。起初进来的校事在石径两旁分别站成两排,尾随进来的校事则很快潜入到萧府各个院子,将其余人都集中赶来了花园里。
一时间,哭声和惊恐的尖叫声四起,萧颏动弹不得的杵在贺北淮身边,眼看有校事去厨房里抬来一个火炉子,又有校事给贺北淮背进来一张躺椅。分别把躺椅和火炉子摆好,贺北淮施施然的落了座,将拎在手里的茶壶搁置在炉上加热。
萧颏汗如雨下,抬着袖子擦擦鬓角,看一眼被校事围起来的女眷和家人,“噗通”一声跪在贺北淮跟前,道:“首辅,下官有错,罪不及满门啊,您要杀就杀我一人,求您放过我的家人吧!”
贺北淮好整以暇的支起下巴,打量着萧颏,笑道:“萧大人言重了,你我同朝为官,尽忠于陛下,贺某岂会这般不念情分?”
萧颏长舒一口气,真以为贺北淮会放他一马,不想,他又接着道:“贺某怎么忍心萧大人独自在九泉之下冷冷清清,你放心,贺某定让你阖家团聚。”
“……”
萧颏整个人一歪,当即坐倒在地。
贺北淮稍是前倾,放低了声线道:“说了来找你泡茶,按照规矩,别说是萧大人的家眷,就是家禽,也一只都不会放过。萧大人何必浪费唇舌?这壶茶煮好了,不如萧大人品一品?若是能品出个名堂,或许,贺某昨日的苦闷会消散些,也说不定。”
左右走投无路,已过了巳时,柳予安仍没出现,萧颏便明白,今日是不会有人来救自己了。他抱着唯一的一线希望,接过校事递过来的茶水,低头端详了片刻。
那茶水已非普通的绿色,而是掺杂着些许暗红和白色的浆状物。萧颏听过贺北淮这人泡茶的怪癖,本能的打了个干呕,闭着眼浅尝了半口。
贺北淮问:“尝出来了吗?萧大人?”
萧颏哑声回答:“是……是人血?”
“错了。”
一扬手,边上一名女眷首当其冲,被校事抹了脖子,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出声,人就倒在了血泊里。花园中登时哭声交织着尖叫声,贺北淮轻轻拧了眉头,扫视一圈被围起来的众人,贺府上顿时又死寂下来。
每个女眷都捂紧了口鼻,尽量强迫自己不发出声音,唯有豆大的泪珠子不停往下掉。贺北淮做个手势,让萧颏继续猜。
“鸡、鸡血?”
“又错了。”
再一名少年倒下,人群里的一位女子和老妇见状,齐齐痛呼:“昭儿!”
旋即,这两人便晕了过去。
萧颏也是眦目欲裂,通红着眼眶看着失去生机的少年,呢喃了好几声“昭儿”。他难掩痛恨之意,咬牙切齿的瞪着贺北淮。贺北淮倒是泰然自若,悠闲散漫的道:“萧大人,事不过三,这最后一次机会,你若猜对了,萧家可留后,你若猜错了……”
后话未尽。
萧颏早已食不知味,愤愤仰起头把一盏茶饮尽,品了少顷,道:“这白色的……是……是豆腐?”
“可惜。着实可惜了。”贺北淮面带微笑:“不瞒萧大人,这是……脑浆。从前些日子下狱的东曹掾魏平魏大人的脑子里,挖出来的。”
萧颏怔忪了好一会儿,待得反应过来,当即吐得天昏地暗。贺北淮再不言其他,理了理衣袂站起身,作势便要离开。府中的校事们没有跟上,已然徐徐拔出了刀剑。
萧颏很清楚这是何意,他忍着汹涌的反胃感冲着贺北淮的背影怒吼:“贺北淮!你欺上瞒下一手遮天,铲除异己乱我大燕国政,你这狗贼奸臣,不得好死!”
贺北淮顿了顿,笑道:“萧大人的忠告,贺某收下了。在贺某不得好死之前,还有劳萧大人探路。”
一语落定,贺北
第四十章 杀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