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桩事,我思来想去,还是应当知会时月姑娘一声。”
柳予安将要离开时,已走到了门边,又折返回来,看着时月如此说道。
时月闻言,抬起头来,一双碧瞳眨巴眨巴,笑盈盈的问:“何事?莫非你要向我告状,贺北淮他有多少红颜知己?”
“……不是。是东夷那边……”
“我去?”时月猛的站起:“不会是我爹杀到槊城来准备手刃我前任吧?”
“……不是。”
“那是我过去的相亲对象找来要我兑现承诺了?”
“也不是……”
贺北淮呵呵干笑道:“你还给人许诺了?”
“哎呀,那不是我爹那会儿就想让我找个好男人嫁了赶紧把你忘了,我为了宽他老人家的心,才对着相亲对象睁眼说瞎话嘛。”
贺北淮:“你编。”
时月:“这事儿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听我狡辩……不是,听我解释。”
“你再编。”
柳予安眼看两人又要因为桃花纠纷掐架,拉长脸麻利的道:“我是想说,北燕的斗奴场,时月姑娘可有耳闻?”
时月表情一沉,瞬间端正了态度:“听过。燕武帝虽是孤儿出身,但为人极其世故圆滑,攀上高枝后就与世家大族打成了一片。这些人自诩高贵,无视底层人命,自大晋开始,就有斗奴场的风俗。武帝建国后,为拉拢世家,也一直保留了斗奴场,供世家取乐。怎么,予安为何突然提起这事?”
柳予安踌躇道:“数天前,槊城最大的斗奴场,进了一批东夷的奴隶。”
“……”
“啪”的一声,时月手掌底下木质的桌面裂开了一条细细的缝。她心中之怒,柳予安和贺北淮实则都能理解。
斗奴场,是北燕的陋俗,时月身为东夷的女君,素来是看不惯北燕贵族对人命的轻贱。东夷是草原部落,崇尚武力,只分强弱,不分阶级。而北燕却是有奴农商士之分,一旦为奴,世世代代皆是奴籍。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就是进那斗奴场,长居胜者,得到伯乐赏识,才有可能脱离奴籍。
在时月的眼皮底下,有东夷人被冠着奴隶的头衔送进了斗奴场,这显而易见是对她的挑衅。她咬了咬后槽牙,冷冷道:“原来,他们是在这里挖坑。”
“既知是坑,就不要往里跳。”贺北淮劝人都劝得云淡风轻。
时月没有应他的话,反而瞧着柳予安问:“何时,让东夷人上场?”
“理应是明晚。”
“好。多谢告知,我承你一个情。”
柳予安思量片刻,道:“时月,明秀说得对,他们这是刻意在试你的底线。你若出手,之前的伪装,便前功尽弃。这个决定,你当慎重考虑。”
“我明白的。”
一席话已然说尽,柳予安辞别两人,出了竹屋。贺北淮再给时月添了热茶,悠悠道:“想去?”
“就去看看。”
“只是看看?”
“嗯。”
“倘若你欲出手,我不会纵容你。”
“我保证,就只看看,真的!”
“好,那我姑且信你一次。”
说定了隔日的行程,时月把剩下的茶水喝完,眼看时辰不早,她又冷得厉害,索性提前洗漱,上床蜷缩进被子里。因着她总要留贺北淮同处一室,贺北淮便命老曾在内室里添了一张窄塌,供他歇息,以免时月老是琢磨着和他同床共枕。
他把屋里的三盆火炉都搬到了时月床前,又悉心关好临近的门窗,只将自己床榻那方的窗户敞开了一条缝。做完这些,他又坐到时月的床畔,扯了扯她的被子,让她别把脑袋埋在里面,以免透不过气。
时月无声无息好一阵儿,方从被子中钻出来。她的两颊比寻常人显得苍白一些,神色恹恹,看起来没精打采。贺北
第四十五章 桃花纷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