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柳大人差人来报,宫里传出消息了。”
西厢里,贺北淮半躺在椅上,手里拿着一本翻看了不知多少遍的书。眼下刚过未时,一轮日头悬在白惨惨的空中,仿佛没有丝毫的温度。贺北淮的躺椅旁边放着一盆火炉,碳烧了过半,火星子不时发出细微的响动。他穿着一件黑色狐裘,修长的指节翻过一页书,脸挡在书册后,并未看向站在水榭外说话的老曾。
少顷。
贺北淮道:“三皇子领罚了?”
老曾恭敬答:“是。陛下尚未进行处置,只将人关进了狱中,等候发落。”
贺北淮闻言,终是轻轻拧了眉头。他把书放下,瞥了遭天色,又问:“时月回来了吗?”
“没有。”
“多叫几个家丁外出,把她找回来。”
“是。”
老曾弯着腰退下,贺北淮沉默一阵儿,到底是起了身,往院子外走去。
城北春归楼是整个北燕都有名的青楼,傍着一条窄溪修建,溪水的两旁,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占地极是宽广,当得上半个太熹宫。白日里,楼里的姑娘们都在睡觉,周遭显得十分安静。一到了入夜,那便是夜夜笙歌至天明。
今日春归楼似乎格外寂静些,在一处隐秘的庭院门口,站了好几个身形魁梧的男子,每人腰间都挂着一把长刀。穿过院中一片清幽竹林,便见竹林中藏一偏室。此刻室内异香萦绕,时月便躺在床上。
“说实话你这样做,是不道德的,洗脑怎么能洗到一个小孩儿身上去呢?咱们哪怕使诈也得讲点底线不是?否则你将来生儿子烂屁股,岂不是丢了祖师爷的脸?”
时月动弹不得,唯独一张嘴还能叭叭。
在她的床前,站着一名高大的男子,他脸上带着一张面具,身穿一袭暗红色莲蓬衣,衣袂处绣了一圈金边。隔着丈余,还有一扇屏风,隐隐能看出屏风后还坐着一名男子。
时月床头的香炉细烟袅袅,她费力地扭头看了一眼,接着道:“你们拿针扎我就算了,还搞迷香这一套下三流的手段,你前辈们的棺材板按住了吗你就敢这么造作。”
床前的男子低头盯着时月,透过那张黑铁的面具,都能感觉到男子浑身散发出来的隐怒。他一声不吭,抓过时月的手,两指诊上了她的脉象。
时月还在絮絮叨叨:“阴我归阴我,你不能因为我长得好看你就想占我便宜,我话先说在这,你摸了我手我是要找你负责的。”
隔了良久,男子方甩开时月的手,绕去屏风后,弯腰在另一人耳畔说了什么。
时月不难猜到另一人是谁。既然东夷母子从头到尾都是局,局中又牵扯了两个身份至关重要的人,如今一人躺在凤阳阁,还有谁能让她的同门做个尊敬的表象出来?只是……那人今日不该是在宫里处置商炀火烧斗奴场的事吗?怎会出现在此处?
时月一想到这,心里就凉了半截。
依着商炀的心性,估摸着是不肯卖了贺北淮自保的,如此一来,他所受惩戒必然不轻。时月正在挂念着商炀,便见燕帝商邕果然从屏风后走出来。他只手负在身后,倒确实端着一副风流倜傥的做派,行至床边,驻足打量着时月。
时月故作惊讶:“陛下?您怎会在此?”
商邕为人本是愚笨,但时下有智囊在侧,他的说话方式也不同于之前。
“时姑娘,方才你是不是在想,朕为何不在宫中处置三弟的事?”
时月沉了沉脸色:“陛下是如何惩罚三皇子的?”
“赐了一盏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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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皇帝被坑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