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算是。”
贺北淮应下一句。面具男眼见事已至此,今日的算计已是功亏一篑,他饶是再气,也只能下令放人离开。
说到底,宫内的禁卫根本无法和京畿七大营相提并论。早前朝廷上下都料想京畿七大营已经落在贺北淮的掌控里,只是贺北淮按兵不动,旁人便也捉不住他的马脚。现下他将这张底牌放在了明面上,将自己佞臣的身份又提升了一个度。
此后,这整个王都,便成了铁笼一处。内里腥风血雨,须待棋局结束,盖棺定论,牢笼方可破。
出了春归楼,已是临近日暮。
贺北淮打横抱着时月,走过朱雀大道,慢悠悠的往胜业坊走去。前几日下的雪还未融化完,一层薄薄的白铺在两旁的房檐上,给青瓦平添了几分凛冽的点缀。蒋珩和另一名副都统骑马领着两队人护卫在路两侧,踩得路面的冰渣子轻轻作响。
一条长街不见寻常百姓,只闻萧萧风雪声。
时月身上裹着一件雪白的厚狐裘,一张脸藏在硕大的兜帽中,几乎与狐裘的颜色融为了一体。她闭着眼睛,眉心轻蹙,连唇上的艳色也在逐渐褪去。
没走多远,她便矮声呢喃:“冷。”
贺北淮看了她一眼,仍是徐徐前行着。
时月又道:“为什么不坐马车,你是不是存心要冻死我好去续弦?”
“你还未入宫,就能让当今圣上允诺你太子之位,阿涔如此的姿色,恐怕天下间没有别的女子可比,我便是续弦,又岂能觅得了人选。”
时月两眼睁开一条缝,虎视眈眈地瞅着贺北淮。
“所以,你就是想续弦?”
贺北淮:“……”
贺北淮:“重点是前半句。”
“所以,你是在打击报复我和商邕说的话?不是,贺北淮你仗着内力高就偷听这档子事儿它从根本上就是不道德的,你知道不?”
贺北淮皮笑肉不笑:“你当年在山上似乎也没少听我和师尊的论述。”
时月抿了抿唇,强行挽尊:“那我还不是怕你俩一言不合干出师徒互殴这种有违人伦的事儿。”
贺北淮懒得和时月插科打诨。
时月往他怀里钻了钻,又说:“好疼啊……”
“早知道疼,就不该过于大意。”
“这定骨针,取出来是不是比扎的时候还疼?”
“嗯。”
话至此处,贺北淮的脸色已变得十分难看。他的指节动了动,下意识的把时月抱得更紧些。
时月歇了一口气,才说:“我知这定骨针的取法,必让受针者先受寒,再受热,方能确定三根针的准确位置。也幸得,现下是寒冬。”
贺北淮没吱声。
时月昏昏沉沉地道:“你也不必陪我受着,先坐马车回去吧。今日的事,已是闹得满城风雨了。”
她尾音说完,人的意识就有些迷糊。恍惚间,她仿佛听见贺北淮极尽温柔地说了句:“若非时势逼人,倒真想……安安生生的陪着你过完这辈子。”
时月委屈巴巴的吸了吸鼻子,又觉这不像是自家师兄会说的话。毕竟,她师兄已经很久很久,没再提过想和她有一辈子。也很久很久没用这般的语气同她说话。
第六十一章 欺世盗名的大骗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