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王爷是嘱托贫尼好好修缮一下静容孤冢的,奈何庵庙也破败的厉害,贫尼不得不先顾着整修庵庙,加上庵里人手少,故而拖延至今都尚未来得及重新砌墓,庵里的苦衷还望二位施主能够体谅,贫尼实在惭愧之极,惭愧之极啊!”师太驻足,指着他们面前的青冢,幽声长叹。
做了万般心理准备的奚策,愣愣地盯着木碑上的静容之墓几个大字,仍是不太敢相信这就是娘亲安息的方寸之土,他走上前去,伸出手指,在木碑上反复摩挲良久,终于如认命般扑通一下跪倒在坟前。
“娘,孩儿来看你了,孩儿来迟,让你受苦了!”奚策喉头哽咽,只管深深叩首,每一下都碰撞在泥土中,好像如此可以更贴近娘亲一点点。
奚?于心不忍,上前扶住奚策,“二哥,你这样会让安姨娘伤心的,咱们好不容易来看安姨娘一趟,应该让安姨娘在天之灵为你欣慰为你开怀才是呀!”
奚策默然半晌,点点头,“你说的是,我好像一时有些失态了,娘,对不起,吵扰了你的安宁,还让你长眠地下也要为我忧神,孩儿太不孝太没出息!”
说罢奚策再一次深深叩首,接着毅然起身,忍了眼泪换作一副笑脸,对师太道,“烦劳师太,可否容我兄妹与静容师父单独呆一会儿?”
师太看定奚策,原本紧蹙的眉头慢慢展开,眸中甚至浮出欣慰,“善哉善哉!二殿下比贫尼想象的还优秀,静容一定会为你而骄傲的!”
“多谢师太谬赞!”
师太微笑,不再多言,虔敬施礼后独自离去,脚步竟比来时轻快了许多,仿佛替代静容,同卸下某种重担一般。
奚?将从庵里带来的香烛黄纸等摆在地上,燃了火摺点上香枝白蜡插在坟前,又示意奚策也来给静容师父上一柱香,等奚策供毕,她才跪拜于坟前,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安姨娘,尘事已了,是非恩怨于你,想必早随了风吹云散,你安心的去吧,二哥……我们都会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生活下去的,但望安姨娘在天之灵保佑二哥此生幸福康宁,?儿在此叩谢了!”
奚策挨着坟头坐下,将周围松落的土一捧捧往上堆,“我是个没有勇气的人,若我能早一点下定决心来看望娘亲该多好,可惜就为了娘亲一句永生不再相见便畏足难行,奚?,换作是你,应该就不会留下这样的遗憾吧?”
奚?静然,想了想才道:“我不是你,在我心里,倒始终觉得因果循环,生未必是幸,死未必是哀!”
“那是因为你尚未真正了解生死离别之恨!”奚策淡淡道,“你落地之时娘亲便离世,于是本该和你生命牵?紧系的人,并没有在你身上留下多少她的影子,没有曾经丝丝缕缕的相连相系,则不会在分离之时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这疼痛就宛如从身体中一分一寸的剥离,比之凌迟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啊!”奚?叹了口气,“但我好像正在越变越忧心忡忡,二哥,你说人长大了,是不是背负的东西注定要越来越多,注定要为各种各样的生离死别所困?”
“可还是得活下去……”奚策将土压实,俯身在坟头,对着冢中朽骨喃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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