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王二真气裹向眼睛,望着被浓雾包裹的最前方,依稀能看见两个黑影举着火把,一蹦一跳地在走着路。
霎时间,王二的冷汗湿了衣裳,心里有些颤抖。
我们这只队伍……前面……前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带路?
王二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他面无表情,心里却在直骂,不是说这建州是仙人居所吗?我怎么反倒觉得,这林子里不仅没有仙人,反倒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
他左右看看,发现商队中的护卫、小厮全都在行进中慢慢没了言语,一个个地低着头,咧着嘴,反复沉浸在了什么美梦中,只知道这么行尸走肉般地跟着队伍走着。
王二一时也没了注意,他感觉自己能清醒过来也只不过是个意外。眼下他倒是想过偷偷离队溜走,可默默念起秦老爷的恩情,他还是选择了留下,蹑手蹑脚地向前走去,秦老爷就走在队伍的中间,他打算先过去探明情况。
这秦老爷唤作秦言,家在越京,生意做得颇大,家资在整个大越一京十三州中只怕都是数一数二的。
因此,他秦家平日里往来的不说没有白丁了,就连那些家道中落的贵族破落户们同样无法踏进他家门半步。要知道,他秦家交往的大人物中,最大的那可是王爷啊。
只不过这次从越京来建州做生意,也倒是让王二见识到了,自己心中神通广大的秦言秦老爷在一些人眼里同样也算不得有多厉害。
此次去建州,按理来说就透着古怪,秦家向来做的是南方生意,可从来没去过建州经商。
而久居越京的秦言这次非得不仅仅是亲自出马,更是将自己年龄最大的两个二十余岁的儿子乃至自己的二弟都给带上了。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全走了,留在越京的那些人可没有一个能掌握全局了,可秦言依然毅然决然地把他们都带上了。
秦言说是要去大越最北边的建州,收一些元武国来的器物,这在越京最为紧俏。
同行的商队成员还都以为秦言是发了失心疯了,就连整个越京的商人们都如此认为,但王二却知道,这不过是秦言的托辞罢了。
秦言自然不会和他说这些,秦家大少爷脑袋灵光,二少爷心机深沉,这俩人同样也不会说,可秦二老爷却是个嘴上没把的,王二陪他夜里在建州城四处喝花酒时听他抱怨过。
说自己兄长带着他们来着建州城是为了什么仙缘,要拜访一位被称作李化元的长辈,可这长辈,秦二老爷三十年来却从没听自己兄长提起过,如今突然这般千里迢迢地跑来见这位李伯父,也不怪他心里会不悦。
这可惜,王二他们这两个月在建州城元武国器物倒是买了不少,可却从未见秦言带着自己家人前去见什么长辈,只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下去,他叹气的次数愈发多了,天天私下里叹道:“无缘得见化元伯父啊,怎会闭关了呢?”
王二偶尔听了去,也毫不言语,只当自己不知道这回事。
秦言离家久了,也担心起家里的生意来了,最后只好带着一干人打道回府了。
建州人烟稀少,除了建州城,便只有乡口镇算得上是繁荣,贯通大越南北的乡鲁大运河,那条由越武王着手修建的沟通大越两条东西走向的大江的运河,其北方的源头,正是在这乡口镇。
此镇以渔夫、纤夫和船只繁多而闻名。
此番北上,因为不知要在建州城呆多久,因此秦言便一早遣散了带他们逆流而上的船夫们,准备届时再另租便是。
只可惜当他们到了乡口镇后,才晓得,这里的船已经尽数被鸿胪寺和追风堂征用。
鸿胪寺,八百年前,大越立国时的九寺之一,如今被废置其四,剩余者并称五寺。
鸿胪寺卿湛明台,三品,主管招待外宾事宜。
追风堂,两百年前由越武灵王所创,由分散各州的追风捕头组成,只听命于越王,平日里在各州除了抓捕逃犯外,还负责私下搜集百官的罪证,负责抄家与斩首。
追风堂总捕头,那更是二品高官,仅次于他的三大名捕,也同样有三品之高。
而此刻,鸿胪寺卿湛明台与三大名捕之一的巫马仲康齐聚于乡口镇,似乎是要迎接大量重要的来使,而且事出突然,因此他们一口气征用了乡口所有的船。
而求上门去的秦言,想着自己往日在王爷那也有几分薄面,不如趁机拜访一二,也能求得个几条船,方便自己返京,可正是那个看上去能在越京呼风唤雨的秦言,却在这两位实权高官的面前吃了个闭门羹,也让王二明白了什么叫人外有人。
秦言也是有苦难言,想想自己平日里交往的也都是王爷和那些功勋贵族、富贵商人,只能感叹终究自己一介商人,还是入不了这些大人们的眼。
鸿胪寺要等的使节还未到达,秦言离家已久,思家之情渐起,便只好在乡口找了两位熟悉山林地势的老人做向导,领着自己这票人往大运河更下游的林镇赶去。
却未曾想一入密林之中,王二等人却着了这般的道。
第一章 为虎作伥(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