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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君赴长夜,我向明月[2/2页]

赤心巡天 情何以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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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能叹一声,后来者可畏!
      当然,赞叹归赞叹,若要打扰这最后的超脱时刻……
      他笑了笑:「后辈小子,敢问兵仙。今替杨镇,赏你一拳!」很是随意地提起已覆盖赤甲的拳……一拳砸落!
      轰!
      在??兰先的拳头和己酉界域之间,有一块巨大的空间,被打成了规则的空洞!
      轰!
      曹皆脚下的太嶷山,当场开裂,山断数截!
      这位尽量悬立、瞬间解散了军阵的天下名将,胸甲立碎,胸骨塌陷。他的神通战场化为千万个破碎片段,而他的道则本源也开始崩塌!
      但在那山崩石碎的恐怖声浪里,响起了寂寞的梆声。自那千万个破碎的片段中,跳出一缕白焰来。焰光曾照影,此地虽夜而复明。
      白焰之中体现了佝偻的身影,横于曹皆身前,而使曹皆复归于战场的碎片中。大齐守夜者,提灯之烛岁!
      呼~
      桃花片片已飘零,春风尚未吹起便散落,而真正的拳峰才落下。赤鳞甲手,无限拔升、无限追逐超脱的拳头……
      白焰散天涯!
      烛岁那无比强大的道躯,先受大军磨杀三日夜,再参与天佛寺之战,再战于己酉界域,再战??兰先!而碎灭当场。
      碎成了具体而微小的「一」。不见血肉,未有残褛。
      春风再回卷,只卷回了一句平静的、苍老的话语——
      「齐国可失烛岁,不可失笃侯……武祖缝衣,臣不可守。」无激昂,无慷慨,近于陈述而非咆哮。
      好像这只是一个寻常的夜晚。
      他只是一个寻常的老人。在某一刻梆声响起,他明白到了最后的时刻。看了一眼他所看护的家园,熄灭了灯,不回头地走进长夜里。太嶷山碎了一半,新晋的血河真君彭崇简,唯有一声轻叹,而铺开血河横空。
      执槊破封的肠谷将主岳节,只是略了调整了冲锋的姿态,背插「肠」字旗,再次杀向此界之镇封。天地难尽意,务求一击杀仲熹!何其惨烈!
      为大齐守夜一千年的打更人烛岁,界定了夜游神传说之极限的烛岁,白纸灯笼一出、诸邪退避的烛岁,一生所历厮杀无数、十六个分身渐次为国陨落的烛岁……
      今以衍道之本躯,战死于迷界!
      迷界的风太大,吹熄了他的灯。
      呼,呼……
      春风轻缓犹带凉。
      桃花落了,仿佛在描绘他本该有而未有的鲜血。
      虞礼阳大袖飘飘,拽着曹皆往回退,往因衍道之死而大受滋养的界域里退。在衍道之战里几近破碎的此界,倒是因此生机盎然。
      好似春雨养沃土,便如落红化春泥。
      独臂、无甲、披散长发的曹皆,一言不发,身后战场再现。此乃战争!!
      从来踏上战场,就有赴死之觉悟。
      烛岁说齐国不可失笃侯,不对!兵凶战危皆可死,曹皆可死!
      战争还未结束,为将为帅者,绝不放弃争胜之可能。烛岁为他而死,虞礼阳拉着他逃命,他只道:「全军
      一道掠影,从他身前掠过。
      掠过桃花、春风,残旗染血的战场。掠过赤霞、悲鸣,遗言破碎的余音。掠过几位真君皇主缠的斗生死线……
      径往明月去。
      脚下是青云!
      始终苦面无波的曹皆,此刻骤然睁眸!
      鏖战甚久难掩疲惫但还强撑姿态的桃花仙,微微张开了嘴巴。
      那一身天青色战甲,那一道挺拔身形,那一柄天下名剑,那传承自仙宫时代的传奇身法……岂不正是大齐姜武安?!
      已经神死多时的大齐武安侯,竟不知何时从那尸堆里爬起来。身披战甲,依然翩如惊鸿。穿越战场,仍旧闲庭胜步。也不知为何,手举一支梳妆镜,一边踏云直上,一边对镜独照!
      好一个顾影自怜。
      好一个孤芳自赏!

第一百八十九章 君赴长夜,我向明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