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秉性。她不是一回冷眼看凤池和老徐,真象是一个模子扣出来二影不差,都是女人看一眼就过目不忘的好良人。凤梅跟了留半天,一过门儿就心里抱屈,但一想到自个是二婚头,也不敢屈鼻子。自从逢遇上艾凤池,这才打开了内心封闭日久的魔瓶,难免时时心猿意马,把梦中情人挂在心上。每当夜深人静,留半天骑在凤梅身上,凤梅闭上眼使劲儿想,幻想着身上压着的不是留半天,而是想在心怀的艾凤池。说来也怪,一想到凤池,身子就享受,身底下就如春泉涌,湿成一片。
两家人把北京平盖在一处,凤梅变个人一样心花怒放。留半天不在家,凤梅晃常就借打狗撵鸡串门子,站房顶,望墙头,有时和凤池目光相碰,一对儿情人眼里,就过电一样,麻酥的走不动道儿。
没有不透风的墙。两家人摆弄纸厂,一文一武,事业如日中天,日子过得肥汤肥水儿盆满钵平。外加上三步两座桥不比从前,贫富差距日渐显形,何况清水长不出大鱼,也没有不吃肉的虎豹豺狼。两家人并蒂莲交枝树招风惹雨,难免招人嫉恨,一有风吹草动,便有人捕风捉影。纸里包不住火,何况事关风月,难免春生烟树,柳唱莺啼。一时满城风雨,从此三步两座桥因凤池留半天演绎的艳桃风柳,又给柳叶桃和碾道房增添了新的彩笔和话题。
十五?
时隔不久,三步两座桥又多出一道风景,才进敬老院的徐恩长,每天一大早准走到水沿庄。每天日照村峁,鸟儿醒来,踽踽独行心事重重的徐老汉,走了三四里地,由留镇往北走进十五个大门一条街,又走上织女桥,深情?望一会儿桥西香久家当院儿,他没有看见那盆儿柳叶桃,也没有看见刘香久。恩长又折回来,攀上水沿庄高坎儿,走进村西头路南,香久家闲置的老房场,好端详一会儿,这才迈进陪他半生的碾道房。
有站街的老人和妇女看见老徐,少不了嘘寒问暖,说些想念话,却不敢深求深问。等恩长苍茫的身影埋进了碾道房,房顶又冒出差被遗忘的炊烟,街面上那些不舍心的惦记人儿,才开始悄默声碎嘴街闻。有人讲,老徐这人,活得包屈,为贪恋香久,一辈子连个准窝也没闹上。有人替恩长屈鼻子,说白养一群儿女,却当不成个爹!说没名儿走这些年了,也该成全了恩长兄弟??????。站街的都同情恩长,老半天也没人说出个子丑寅卯。有人忍不住冒一句:儿女那脸往哪搁?背地儿讲究行,不能明唱戏台上!也有人念诵:这老徐也真窝囊,老二凤台撵他去留镇,一声不吭他也认!有人接茬:凤台当了村长更要脸儿,说他偷生私养的能爱听?也别难为孩子,恩长那听话那顺从,只当欠下的,老徐一辈子还不完儿女的情,说归齐为儿女着想!众人听了都随声附和,说可不是!儿女要他命,老徐兴许也给!话说到这儿,老半天没人吭声,只听见桥下的犁弯河水,响出汩汩叹息的流水声。好半天又有人提话头,说看见碾道房又有了人气儿又冒了青烟儿,大伙这才应和说幸亏给留下碾道房,好歹老徐念人儿了,还有个落脚地方。话题敞开,众人说起老徐在敬老院呆不住,见天儿盯着往村里撵,他想人儿呢。有人说他搁不下香久,上年纪人儿摇头,说树老恋根儿,人老惦小,念香久不假,八成心是舍不下儿女我也信!这话让人信服,众人纷纷点头,就挨帮数叨起老徐心上栓着的儿女。没名儿撇下的,人称小遭罪儿的老大艾凤楼,外号大马蜂的大姐艾凤巢,倒是没名儿的种儿。余下的,绰号一口气儿的二姐艾凤枝、打散社分地当上村长的老二艾凤台、当纸厂老板的行三艾凤池、最底下是老丫头,小名叫水灵儿的老妹艾凤娇。大伙细数数齐整整三兄弟三姐妹,哪一个不是老徐锄苗浇水,一棵棵呵护养大的?都说十指连心,漫说那没名儿那俩前撇下的,老徐好似欠人家,更放不下。何况散社后,英雄狗熊,各显其能,各奔前程,也有春风得意,也有草鸡泥腿拿不起个儿来的,老徐心不齐整,说来说去,还不都是身上的肉,剜哪儿都疼。
心思,都装进窗前的明月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