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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万里归来颜愈少 引子·荒原河畔的吟游者[1/2页]

劫后余火 卿本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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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北荒州,黄龙越九江畔。
      大河滔滔,黄龙滚滚,九曲连环,蔚为奇观。
      有一老叟满头白发,身上裹着破破烂烂的羊毛皮裘,靠在一株枝丫光秃秃的大树下。
      时至凛冬,天寒地冻,茫茫北荒州,尽是一派萧条肃杀之景。
      老叟身前烧着一团篝火,此刻,他正在那里忘我地,拨弄着手里那杆同样有些年头的老旧胡琴。
      他唱的是北荒州甚为风靡的‘意难平,作曲填词者是一个名叫老倌的无名老头,具体身份已然不可考了,但这一曲其中疏远惆怅,的确是道尽了意难平三字。
      更遑论老叟用的是北荒本地的方言,唱腔地道豪迈,配上大河怒涛拍岸在侧,千万里天苍茫,更显得老叟潇洒疏狂,甚是别具一格。
      “泽国江山图,生民乐樵苏。关外有狼寇,恶烽屠十城……”
      “北有流火落,战事连年催。狼首霸主愿,悍骑逐中原……”
      “十里乌江畔,天子守国门。背水一死战,帝伤国两全……”
      “再待十年后,狼寇又叩关。飞将单匹马,一撄霸主锋……”
      “狼首惊陨落,万骑不敢敌。可恨一蛮野,三日曝雪寒……”
      “飞将名震世,后继有人传。巍巍流火军,血战北阳关……”
      “十万卒身死,不肯后撤还。血光冲万里,生灵毁一旦……”
      “可怜英雄汉,无人把家还。空留衣冠冢,血仇何日还……”
      唱到动情处,老叟忍不住地哽咽与难受起来。
      他仰头望天,灰白色的乱发被寒风刮得乱舞起来,天上簌簌落落地降下一片片鹅毛般大小的雪花……
      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
      鹅毛似的大雪落在他面前的篝火堆上,原本烧得正旺的火势,逐渐开始奄奄熄没了下去。
      老叟目睹这一幕,眼眶一下就红了!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那些老兄弟,老朋友,如同这万万里荒原上,一根根微不足道的草芥般被割除。
      顿时,他怒从心中来,扯着嗓子便朝天大吼!他怒问天,问这世间的公道何在,情义何在!
      “嘿,贼老天,你真的要扑灭这最后的火薪吗!?”
      “真要让这星星之火化为灰烬才可罢休吗?”
      “真要让这世间的公道与正义一同沉入那臭水沟里,才肯罢休吗!?”
      他的朋友、兄弟、妻女都死在了六年前的那场惊世血战之中!
      而偏偏只有他,像一个孤魂野鬼般侥幸存活下来,却活的没有一点生趣!
      他已经失去了一切,但换来的只是观海州帝陵外,那一道道无名的慰灵碑!
      世人有谁记得他们的名字?
      有谁在意这样一场惨绝人寰的厮杀?
      有谁记得有人为他们不畏生死地浴血奋战过?
      没有!
      江对岸的霜叶州仍是那般莺歌燕舞,纵酒狂杯!
      对他们来说死了那么多人,也只是一个简单的数字,一则茶余饭后的惊悚闲谈。
      老叟曾在对岸霜叶州的酒肆中,听闻一群锦衣玉食但从未落足沙场的世家子弟在那里高谈阔论,谈论起六年前那场血战,对流火主帅徐霁满是鄙夷,大放厥词地在那里说自己领军,该如何该如何逆转绝境于万一。
      有人则不屑一顾,十万军卒与万千荒域贱民而已,并非什么大事,他们本就是帝国为了隔断北方流火,而设下的一道血肉长城!
      整座北荒州虽然幅员辽阔,足有数百万里乃至于千万里,可对境殊旷,荒芜萧索,异兽野兽肆虐,邪道修士横行,本就不适宜凡人在那里休养生息。
      为了他们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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