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从前种种不过是一些无聊的事,如果你真的想听,等我们出去后再说不迟。”
心口传来一阵剧痛,鱼怀隐猜定是那蛊虫感应到他们此来的目的是要将它诛杀,故而正死命地在他的心上找出路呢。
“师尊可不准反悔。”良册得了应允,竟径直地朝地宫主殿走去,他视良王的尸身而不见,不愿施舍半分父子应有的情分。
鱼怀隐瞧他走得决绝,目光瞥见干尸手中握着一串狼牙坠子,此人应是良符无疑,出于礼法他颔首一拜,算是对亡人的尊重。
良册因此驻足,他心有怨恨,置气道:“他生前受万民朝拜,便是少了一回又如何?”
世上事,家务事最难缠,鱼怀隐看他不走了,就知道是他原本不想走,此为心结。
“你可以不原谅他。”
良册竖着耳朵,还以为鱼怀隐会同他说教,可偏偏对方的话先堵住了他的去路。
他回过身再次仔细的望向那干尸良久,终于释然,“人死如灯灭,算了。”
没有任何一段情感是理所应当,父母之爱亦是如此,他不强求。
眼见良王室的最后一丝血脉打面前经过,或许良符的残魂仍在人间,就在他们转身离去时,一封藏在帝王宽大衣袍下的绝笔信掉落在地,引得二人注意。
“吾儿亲启——”陌生的字迹,陌生的称呼。
倘若良符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不曾用如此口吻落笔,便不会吸引到良册的注意。可他偏偏他这样写了,而当良册还来不及思考是否要听听这位末路帝王的临终遗言时,他已然打开了这封信。
信中写到,当初良符答应替上仙界暗算司命道宫时,也深知仙盟狡诈,多半不会遵守让他飞升的承诺,便命一众死士假扮皇室之人。
果然发现密谋之夜当鱼怀隐以禁术传送走司命道宫众人后,仙盟一边派人去寻无字命书的下落,一边下令屠杀贪狼国知晓实情的人灭口。
神仙总是高高在上,相比于区区凡人的性命,他们更在乎自己在世人眼中慈悲救世的好名声。
一时间皇城内无辜之人的血染红了宫墙。良符躲在暗处,他手中有足以弑神的利器,竟真的认为仅靠几只绝命蛊,就可以叫上仙界的修士乖乖就范。
想不到一朝行差踏错,仙盟为首者杀伐果断,当即将中蛊的几个修士挫骨扬灰,势要血洗贪狼。
良符败下阵来,自知大祸临头却不愿坐以待毙,忙召集王室之人退守地宫,企图利用武帝陵墓中的阵法诛杀贼人。
可令他想不到的是,当他们打开地宫的一刹,才发现陵墓中的风水局发生了他们无法预料的变化。
镇守在地宫中的阴兵皆发了狂,大肆的屠杀闯入者,那些对此毫不知情的修士和多过他们数倍的阴兵激战,伤亡惨重几乎无人生还。
唯有少数佩戴着狼牙坠子的王室之人,凭借信物逃过了阴兵的攻击,进入到地宫深处。但很快良符就发现,他们越是前行狼牙坠子的功效就越弱,到了最后他为求自保,不得不下令杀了所有王室宗亲,一个人带着狼牙坠子躲进这间耳室将自己封死在其中,对于外界的惨叫声充耳不闻。
可惜良符终究是个凡人,在一座只属于死人的宫殿里,他作茧自缚在无水无粮的境地下,只得血书一封留给太子。
一个竭尽毕生所能追求长生的帝王,最后竟是渴死饿死的,可见天意弄人。
读完血书,良册抬手一指那干尸,无形剑中煞气便化作熊熊烈火,焚了帝王干枯的身躯。
“归于尘土,免做凶魂。”这已经是他身为臣与子,唯一能做的一件事了。
“可是龙脉为什么会变成养尸之地?”鱼怀隐看着猩红的火光,想到凭武阿若的本事,又怎么会让埋骨之处沦为凶煞。
这其中若无天灾,必有人祸。
“也许是有人偷偷潜入地宫做了些手脚。”良册也有所怀疑,他盯着在烈火中闪出异彩的狼牙坠子,下意识去数,“一、二……”
“是纯王!”忽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那是教他读书识字的小皇叔,此人手中也有一枚狼牙坠。
“纯王?”鱼怀隐觉得这名头耳熟,就想起良册曾和他提过这人,便是当年识破疏淮借运祸国的有志之士。
“若是他,倒也不足为奇,许是为了向良王室复仇。”
火光殆尽,良册和鱼怀隐退出耳室,两人继续在偌大的地宫寻找百活草的下落。
呵,好个多灾多难的帝王家啊。
鱼怀隐摇摇头,想古往今来尔虞我诈,三十六计都叫他们玩出花来了还嫌不够,主意从天上打到地下,连死人都不安宁,遂问:“改运异位之法,绝非一般凡间术士所为,那位纯王也是上仙界的人?”
第 175 章 原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