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很喜欢律师。”在疗养院背靠的针叶林前,赵新月向林高桥解释,“她每次见到律师,都是这样。”
林高桥问:“为什么?”
每当他与人说话时,表情就会变得专注,带着股钻研学术般的认真。赵新月不清楚,是不是世界上所有的律师都这样。:???
但她一定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影响,开口免不得要用心一些,才不至于辜负了他的这份认真。
“因为当律师的人,都很正义。”赵新月说。
林律师是稍微愣了一下的。
他笑了一会儿,纠正她的说法:“我们这些人,不全是正义的。”
赵新月静静听着他的话,她并非刻意讨好,只是单纯陈述媛星的真实想法。
也是她的想法。
所以她还是说:“但是林律师你,看起来就很正义。”
林高桥的眼睛里没有阴郁的成分,即使在没有笑意的情况下,他依然是谦和的,给人一种可靠的安全感。
两人同时不出声,他注视着赵新月,目光有不经意的波动。
“赵小姐,其实我有点好奇一件事。”
听到这句话,赵新月抬起双眼,谨慎地等候即将到来的提问。
“为什么是姐姐叫媛星,妹妹叫新月呢?我总觉得应该反过来。”林高桥依旧特别认真,诚恳表达了他的疑惑,“一般来说,用月亮当名字的那个人,都是姐姐。”
赵新月设想了一些可能,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她愣怔了片刻,告诉他:“我的名字,是媛星让给我的。”
“嗯?”这句话,倒让林高桥不太理解了。
赵新月完整的记忆能追溯到四五岁的时候。姐姐刚成年不久,鲜花盛放的年纪,青涩未褪的脸颊上都是冷静,而非消极地对她说道:“我的人生到头了,而你的才刚刚开始。”
赵新月那时还小,对快乐和痛苦的概念都很模糊。
她想即使到现在,自己仍然不能笃定地说,她可以对姐姐曾经的种种感同身受。
“叮”有手机在响,赵新月回神,林高桥摁掉了那个声音,没有接。
她立刻说:“你有事忙,就快去吧。”
林高桥停留在原地,他甚少浪费时间在无谓的迟疑上,这会儿却想了又想,才点点头。
在他离开之前,赵新月追加了一句话:“还是谢谢你上次帮了我的忙。”
谢天谢地,这一句还有机会说出来。
虽然一直有他的电话,赵新月总记着林律师疾步走在路上的样子,他看上去那么忙碌,她担心会贸然打扰到人家。
在刚见面的时候,她已对他说了一遍。感觉不太够,于是现在,又重复了一遍。
林高桥笑着摇了摇头,告诉她这没有什么,只是小事一桩。
“反正你也一样照顾过道之,扯平了。”
他这么说完,往前走了段距离,却停顿下脚步,转过身来改了口:“你想感谢我吗?”
赵新月很意外,但还是点头,林高桥问她:“下个周末,有没有空?”
装猫的笼子被放在了阁楼,楼下的地板铺着暖气水管,会让它觉得燥热。
拖鞋踏上阶梯,白拓明手捧洁白的骨瓷盘子,上面盛着鲜红色的生骨肉,他让人剔了些羊软排。
猫是灵巧且狡诈的生物,家里的佣人只捉到一只,那只橘色的比较胖,此刻不知所措地伏在笼子里发呆。当男人出现,它弓起了身,在狭窄的空间中后退。
白拓明无视这个反应,走过去放下盘子。
生羊排很膻,他手握不绣钢夹,忍受着那股气味。恰恰是猫科动物敏感的味道,小动物警觉几秒,低下圆乎乎的脑袋,耸动着鼻子嗅了又嗅。
它叼起一块,小心翼翼地咬,白拓明观察着,由单膝着地渐渐转为跪坐,露出了笑容。
猫同时也是可爱的动物,肥肥的,几乎看不出脖子。啃到硬的脆骨,它眼睛又眯成道缝,龇牙咧嘴的。
白拓明放下了夹子,伸出手。
修长的手指透过铁丝缝隙,他只是轻轻摸了它一下,还未抽回,一声凄厉的嚎叫撕扯开来。
那猫忽然又受惊般地弓身后缩,就连耳朵也用力朝后撇着,一身的毛直直竖起,像随时要爆炸了似的。
“怎么了?”白拓明低头看看自己本能收回的手,再望向它。
未经驯服的野猫张开了尖爪,摩挲着笼子底,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咆哮声。
见到这个反应,白拓明的脸色也顿时不好看,沉下去。
他平复了半天,终究是忍了气问:“我对你还不够好?”
猫不会回答人的问题,它们只懂得表达情绪。
它龇着尖牙,荧亮的瞳孔一点一点缩小。
白拓明当然不会与动物计较,他沉着张脸,重新拿起钢夹,将盘中剩下的食物送给它。
而在他的手无意中靠近笼子的那一刻,橘猫毫不犹豫地亮出爪子,对着男人的手背狠狠来了一下。
“白先生,您的手!”下了楼,佣人惊恐地注意那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白拓明面无波澜地从他身边走过。
白拓明仅是平静地问:“另一只找到了吗?”
某一个时刻,白拓明无端想到很久以前的出差,那大概是赵新月最后一次送他去机场。
当时他正要过安检,她非常突然
第 32 章 富士山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