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雍王所预料的那般,困于东宫的源阳、源协正在被轮番逼问颜娘的去向。
终究是因在东宫,太子在旁,又众目睽睽之下,安乐总是不便动用大刑,只得让东宫的内侍、宫女稍行体罚一番,敲打敲打。
由此,随身体无甚大碍,但长时跪着,又不断被言语刺激,精神消磨得厉害。
最初一段时间,两人皆以为只要硬扛过去,安乐总有消停的时候,可偏事与愿违,源阳与源协越是一言不发,安乐唆使内侍、宫女动手便更甚。
“若是以本公主乏累,便会住手收声,可动手的又何曾是本公主,有何乏累可言?奉劝你二人还是识趣些,将关押嫌犯颜娘之所在如实告知,还免受些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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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安乐则命人取了茶,悠然地坐于榻上,静静地看着曾于方才忤逆她的两人,这时遍体鳞伤,又遭水浸的景象。
“东宫与我之住处并无大异,怎偏坐于此处,便觉得安心些?”
“妹妹说笑,父皇、皇后对妹妹的住所,从来都是倾尽宫中能工巧匠、优良建材,耗费大量时日,才肯交由妹妹居住,怎会不及我这前代便已在此,反复修葺才成之东宫。”
明明知道对方是何意,还要强颜欢笑地接话附和,虽然不堪与无奈,但依旧在太子的计划内。
彼时遣心腹往城中寻源阳、源协,他便顾虑终有一时,安乐或直接于城中,探听得知发生于东宫之事——诸如召源阳、源协入东宫商议,又或与关押颜娘、意图破获和琢香一案。
此类事提,若尽由安乐知晓,于长安城中、街面或就将有动作,甚于局面难以得到控制时,径直从城内就直接往皇城中来——即如眼下这般——如此还算好的,怕只怕她仗着小性和圣人骄纵,直闯圣人寝宫,闹个鸡犬不宁,再转嫁于太子。
因此,将内侍派出后,他又寻了一名心腹,往安乐宅邸去,为的是通报源氏姊弟二人于东宫有要事向太子本人报。
安乐得知后,必定自身联想一番,缘何于入夜时分,源阳、源协要兴师动众地再次进宫面见太子,再与早些时候颜娘与街面被捕之消息联系于一处,定如何都按捺不住对自己所行之事欲行遮掩的心绪。
这时,因是东宫太子派人来报,自然而然,安乐便直接往东宫来“兴师问罪”。
太子盘算的是,尽由安乐往东宫来,即便同此时一般,源阳、源协暂遭非人待遇,但只要派出宫的那名内侍将交代之事进行妥当,则只要静待内侍再返东宫时,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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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的表现,使周围其他人,包括在地面跪下的源氏姊弟,也开始细嗅空气中的味道,然后面面相觑。
又不约而同地喊出,“和琢香!”
不等同样品味过来的其他人作反应,“速去寻布匹、绢子!浸透水,掩住口鼻!此为和琢香!不可大量吸入,此为致僵血症之和琢香!”
见其余人都未及时行动,他二人也不顾双手被缚,相互将口鼻埋入对方肩膀的衣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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