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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帝突然咳了一声。
那道视线轻轻落在了白眠雪身上。
白眠雪却是隐约有点走了神。
这会儿暮色已经收敛殆尽,再过一刻,或者两刻,月儿便会绕过老树,慢慢悠悠升至中天。
一阵凉风袭来,白眠雪虽裹着外裳,却仍是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小殿下整个人缩进衣裳里,脸颊被衣领雪白纤长的绒毛扫过,看起来乖巧又懵懂。
“怕冷?”
英帝忽然无端地问了一句。
“唔……好像有些儿凉……”
白眠雪愣了一下,左右看了看,观景的这里四面临风,站久了犹如凉水泼面。
一旁的大太监惯会察言观色,忽然“哎呦”了一声,站在一旁道,
“咱们五殿下身子比旁人都要弱些,这高塔尖儿上风也大,如今若是好端端地吹冷风吹病了,可倒是不好。陛下,不如咱们这会子下去罢?”
他一边说,一边抬眼觑着英帝的反应。
只见英帝闻言,回头看了一眼白眠雪,并不迟疑,凝神点了点头以示应允。
“哎呦,快,兴儿,旺儿,这台阶陡得很,你们机灵点儿,扶着陛下些。”
那大太监连忙连声嚷了起来,直嚷得一众小太监们都忙忙乱乱地跑起来。
白眠雪正想下去,胳膊却被人轻轻攥住了,他懵懵懂懂抬头一看,却是那大太监故意站在了最后面,因看左右无人,朝他低声一笑道,
“今日咱们可是都沾了殿下的光了。否则平日里,陛下喜欢这灵秋塔喜欢得紧,若是一上来这里,没三两个时辰再不肯下去的。”
白眠雪犹自呆了呆,那大太监已低头一笑,抢到前面去扶英帝了。
“听说,羡云姐姐如今倒是闲下来了……”
“嗯,这怎么说?”
“二殿下出征了,她又是二殿下宫里的大宫女,如今可不就是闲下来了?”
“这倒也是……”
“这两个小蹄子,又背后嚼我什么呢?”
只见羡云梳着高高的发髻,上身一件葱绿短袄儿,下身配着条嫩黄色的裙儿,倚着厢房的门框,看着坐在一处的绮袖和星罗,晃了晃手里的匣子,笑着嗔道,
“如何?可让我给逮着了!”
“哪里就嚼你来,不过刚刚说起,谁让你自己这会子撞来。”绮袖连忙收了手里的东西,站起来笑着让她,
“进来,给你倒茶喝。”
“不必了。”羡云也笑,她们几个自打进了宫就认得,关系远胜其他人,相处起来自然就自在许多,她往外瞧了瞧,
“你们五殿下在哪里呢?我来奉命送样东西就走。”
“殿下刚回来,听说是陪着陛下在灵秋塔上站了半日,回来倒是直嚷嚷冷呢。”
星罗说罢,也笑着看了眼外头,“殿下这会儿刚用了晚膳,我带你过去吧。”
白眠雪已经换了件燕居服,轻松地倚靠在竹榻上。
其余的食盒已收拾干净了,他面前放着几叠小点心,扫墨正机灵地说什么这样叫什么,那样叫什么,又是如何做成的……
白眠雪听得兴致缺缺,仰头却听见有人行礼的动静,抬眼便见一个身量儿苗条细长的女子,轻笑道,
“五殿下,奴婢是二殿下宫里头的羡云,二殿下出征前,曾写下几封书信,又细细嘱咐奴婢将它们一一交给殿下。”
“奴婢不敢怠慢。”
羡云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匣子举过头顶,捧了上来。
白眠雪愣了愣,随即有些好奇地接了过来。
看似轻盈的竹匣拿在手里倒是有些沉甸甸的。
白眠雪抽开竹匣,却见里面一叠书信,皆是细细封好了口的,棕色的信封,外头竟还蘸着朱砂写着字儿。
白眠雪好奇地拿起最上面的第一封信,只见上面用朱砂写的几个大字,
“五弟除夕夜亲启”
这几个字笔走龙蛇,写得格外苍劲有力,犹如银枪破空,搅动一池寒碧。
若再往下翻一翻,便会看见每个信封上都有这样的朱砂字迹。
只是时间不尽相同。
有个写得是“除夕夜亲启”,还有个则是“上元灯节”,只是其他的无一例外,所有信皆是由”五弟亲启”。
……
明晚即是除夕夜,白眠雪好奇又若有所思地拿着信封,仿佛极想这会儿就拆开瞧瞧里面写了什么。
却听一旁立着的羡云想起来什么似的,忽然又道,
“对了,奴婢还有一事要禀。”
白眠雪将信放下,抬头示意她说下去,
“方才陛下打发了身边的公公们过来说了,往后命我们殿里常替二殿下瞧病的那个薛太医,也常来给殿下瞧瞧身子。”
“那薛太医家里往上几代都曾是太医,医术十分了得,听说调养身子倒有些本事呢。”
第 70 章 七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