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恶人每个人都周身是刀,往往见缝插针,一点便透,齐地叫绝,便就此定下了计策。纪春秋就算天资不好,经过了千锤百炼之后,那也是百伶百利,心思敏锐,虽然武功之上总不如丁七郎,但心机之深已是江湖之中少有其匹的了。
更何况王砍当年自从自己被神马堂全家灭门之后,已然知道这个长孙庸厚城府极深了,十三恶人本也只是指望长孙庸厚上一半的当,便已足够了,加上三大恶人带着鬼愁谷的众人,加起来也有一百多人,一个个武功也极是不弱,再加上个比被油浸过的泥鳅还滑头混帐混蛋的俞文照,便是进大都去剌杀忽必烈都大有事成之望,要灭了神马堂,那更是容易得多。
神马堂虽跟蒙古王公交得极好,但十三恶人在大都助忽必烈杀死晋王,把罪名推到无中生有的剌客——实则是晋王最最亲信得力的部下身上,此事做工得紧密之极,当夜参与其事的元兵都被派回了草原守成吉思汗的陵墓,另有人专门隔绝看守,大都中虽有流言,总也不能得到其实,各大臣重将俱都心属忽必烈,宪宗旧部虽然气愤先帝之子遇剌,但忽必烈也布告天下缉拿剌客,连京兆尹因为办事不力都拿来正法了,何况平日忽必烈对托欢甚是倚重,纵然听得了些风声,那也全无实据,师出无名,又力量悬殊,便也发作不得。
只是忽必烈在元宫之中见了这十三恶人说话行事,无不奇诡凌厉深刻狠毒往往叫人无从揣测,自己虽是一国之君,也觉得这些人水银泄地,无孔不入,实在太过可怕,便封了俞文照一个空头的侯爵,好叫鬼愁谷十三恶人不至于跟自己反脸敌对,四五月份的时候,忽必烈得人报说江南掌教的杨琏真珈派兵截自在侯的水路,自在侯在临安杀死了不少的元兵,甚至那少年自己仗了一把宝剑,不到两个时辰中便杀死了一千来官兵,便边带兵的杭州大将也被他斩成了几截,心头也自骇然,但些事无论怎样,也都是杨琏真珈首先启衅,这僧人不知厉害,连自己都不敢轻易去惹的人,他贸贸然便去惹事生非,自然非要大吃苦头不可,后来果然杨琏真珈派人上表,参奏自在侯滥杀无辜,忽必烈非便没有抚恤诏旨下来,反倒有些见怪之意,责他不该擅劫自在侯,着他日后小心办事。
杨琏真珈此时在脚下加了高跷,当真成了丈两的僧人摸不着头脑,晓不得也不晓得这少年是什么来历,后来有人把丁七郎在西子湖上的话跟他说了,杨琏真珈听得也是面色发白,他又亲自领受了这恶人王行事之刁毒,便再上了一道请罪的奏章,忽必烈便温旨下复,算是了事。
忽必烈当初也只道那少年杀死晋王便算完了事了,再也不料在宫禁森严之下,十三恶人还硬是潜到了放置晋王灵柩的太庙中把恶人剥皮剔骨,挖眼挑筋,枢密院的重兵在他们眼中也只如死人一般,忽必烈便轻易地不敢去怪俞文照在江南杀人太多,何况俞文照这一年来,重伤了少林寺,很是打击了汉人武林的反元之气,再加上除去一些武林的帮派势力,杀死了江东蛇王养的剧毒大蜈蚣,于君臣于百姓都大大地大有好处,功劳极大,再为笼络羁縻,不使鬼愁谷生出异心来,最重要的是,去年底的时候,俞文照曾派人送书交枢密院转呈忽必烈,说鬼愁谷只要再不过五六年,便会解散,忽必烈松落了心里的大石头,反倒优诏褒奖,重加赏赐,后来又把绛州太阴山作了自在侯的封地。
长孙庸厚知己不知敌,便上了当,留下纪春秋来,道:“纪老弟,以你的看法,我们要怎样去对付那吸血老张——也就是归无期?”
纪春秋道:“堂主想必已有妙计,老纪我听命行事就是了。”
长孙庸厚笑笑,刚要说话,却见四子长孙电走了进来:“爹,怎的我们这里多了个扫地的小厮?怎地没人跟我说?”
长孙庸厚道:“那是子奇收留的一个小叫化罢了,这两天你们没听得人说起来了个古里古怪的少年么?”
长孙电怔了怔:“老陆他们说的便是那小子么?这倒看他不出来,子奇怎的不来跟我说?”
长孙风苦笑,不说话,长孙庸厚笑道:“他少年人心性,你何必拂他意思?由他去罢,那小孩子我也看过,他眼光灵动,倒伶伶利利地。”
长孙风道:“四弟,这也是我管教无方,这小子有些胡来——”
“纪春秋,你这家伙的腿倒快,居然都跑得这么远了,只是都到现在了,你还不出来受死么?”房顶上突地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虽然处在中秋时节,草原上却还是日丽天阔,和风暖阳,但神马堂上众人一听得这人说话的声音时,却如一下便从暖炉边正在受用,陡然被丢到了冰水之中,心头不自禁地生出一寒意,硬生生地打断了神马堂上众人的说话。
纪春秋面色变了变:“乔断手,你们来了?”
纪春秋叫出乔断手这三个字时,众人听得这传说中的杀人魔头到了自己身边,不觉一惊,房顶上一人大声地笑道:“来了,哈哈哈,纪春秋,我们自问一向待你不坏,你怎地要来坏老爷们的大事,跟神马堂的王八蛋报信?”
纪春秋定了定神:“你们要杀我,我不想死,却又不是你们的对手,自然只有来给神马堂
第215章 两不相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