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走！”
大才子一笑抽身，薛老人看看地上伤得出气多进气少的杜老太婆，又看看背转身对着自己的石掏胆，突地大喝一声，飞身凌空一剑向石掏胆后心剌去。
剑尖堪堪将到石掏胆背后，石掏胆突地回头，他伸衣袖在脸上一揩，先前飞溅在他脸上的血迹被拖成一条条红线，眼中闪着血丝，露出凶光，手里单刀狠狠地打开来剑，一语不发，嘴角抽动，脸上阴晴不定，眼睛却定定地看着薛老人。
薛老人心头一震，过了好一会，石掏胆才一字一字从牙缝中挤出来：“从现在起，我跟你们一刀两断，你们若敢到鬼愁谷来，我杀了你们！”
薛老人说不出话来，大才子却回头笑道：“老前辈，你老人家武功是不错，若论单打独斗，苦瓜脸杀不了你，晚辈自然更杀不了你，但我们老大要杀你，你却是死定了，就算你不值得他出手，我们几个人联手起来，你老人家也要变成死老鬼，不过鹰王剑的后人，也未必便不值得我们老大动手的，你这老不死的老家伙活这一大把年纪也不容易，老子劝你最好不要自己找死，若你不信，尽管上太阴山来找我们。”
大才子面上的笑容有如刀锋，眼中全无笑意，拉着同样满面脸杀机的石掏胆慢慢地向后倒退出了十来丈，这才转过身，两人展开轻身功夫，往鬼愁谷回去。
两人在谷关外居然碰到了薛玉如，石掏胆铁青着脸，大才子眼睛钉子一般地钉在她脸上：“大女侠，你他妈的到这里找死么？”
薛玉如咬着嘴唇道：“石四哥，我爹也到中原来了。”
石掏胆哼了一声，大才子道：“这倒不用你说，方才我们便见到他了，我跟苦瓜脸已经把他杀了！”
石掏胆淡淡地道：“我们没杀他，酸丁是想要故意气你的。但是你既然到了鬼愁谷，那便说不得了。”慢吞吞地走到她面前，手中单刀突地扬起，尖头锋刃对着她喉管剌去。
薛玉如一怔之间，刀尖便已剌入喉头，薛玉如定定地看着石掏胆，抬手捂着项上的血口，惨然地道：“四哥，本来小妹便对你不住，咳！一直便想求你亲手杀了我的，这样，咳，这样就很好。”
石掏胆也不回避她眼光，道：“于我而言，却是无所谓好，也无所谓坏，杀了你我不会高兴，却也不会伤心。”
血水不住从薛玉如指缝间流出来：“四、四哥，你可以原谅我们么？”
石掏胆抬头木然地看着天，直到薛玉如倒在地上，又过了好一会，才淡淡地道：“不。”
大才子心头也沉重之极，强笑道：“这女的想必也知道你不会原谅他们，所以便死也不闭眼，倒也有先见之明。”
甘大庆在谷口哨楼上看着，他也不料石掏胆居然不由分说便杀了这女人，也不敢作声，大才子叫道：“甘大庆，你还不开门么？派几个人找口薄皮棺材，把这女的装起来！”
石掏胆道：“不必。”
大才子知道他心头激荡，此时心绪乱极，火气也大得很，只得苦笑笑，甘大庆连忙叫人开门。
石掏胆道：“酸丁，我们死后会有人给我们棕材么？我从那一年到现在，死了也有二三十年，有谁给我条草席来裹尸过？”
大才子拉着石掏胆进了门，苦笑道：“我们都是很早就死了的，虽然还能说能动，但我们其实根本就他妈的是一群死人，不错，是没有人给我们一条草席，我们——他妈的！老爷们就是死了之后都还要自己找破草席来裹尸，操他奶奶！”
石掏胆叹了口气：“不错，虽然我们还活着，但其实我们早都死了，跟那些烂得连骨头都不见的人一样——死人何必为死人的事情操心？”
石掏胆想了想，道：“走，我们找老大去，他不是说要弄什么恶人十三拍么？”
大才子精神一振：“不错，老大的花样，必然高明得很，只是他故意把这女的留给你杀，好几次他有机会都不下手，他显然是在害你，你不恨他？”
石掏胆也叹了口气：“你几时见过会恨死人的死人？”
大才子又叹了口气，却对甘大庆挤了提眼睛，甘大庆想笑又不敢笑，道：“石老祖宗，这女的来的时候，小祖宗本是叫我放毒箭把她杀了的，但孙儿总是胆子太小，杜老太婆来的时候我和丁老大都不敢杀了霹雳堂的人，杜老祖宗才来找你们二位的。”
石掏胆拍了拍他肩头道：“我没事，你们做得已经很好了。”说着便举步向山洞方向走去。
大才子落后一步，却对着甘大庆指了指门下大道上的薛玉如的尸体，甘大庆会意，等两人走得远了，便派人驾了马车去山下买棺材石灰，装敛死尸。
第257章 死人和死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