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老子已经知道了,你跑得很辛苦,来人!再把这两片昆仑七绝剑谱给他。”
公孙诡怔了怔,伸手从一个老头子托着的木盘中接过剑谱来,没来由的心头非但没半点喜意,反倒觉得向下一沉,抱拳相谢道:“谢谷主。”
俞文照摆摆手,道:“你来这里,有什么事么?”
公孙诡一向自负机心智变,此时觉得自己心头的花样在这少年面前简直就像是个目不识丁天性笨拙还才学过两天下棋的乡下人遇着了国手大师一般显露无遗,道:“小老儿此来,因为久来不曾到贵谷报信,以致谷主悬望,因此特来回报则个。”
俞文照本来久盼公孙诡来回信的,知道公孙诡必然行事必有所成,武林中人显然已经进了这个土老儿设的圈套中,自己的目的已达到了,此时心头莫名其妙地反倒生出了种失落之意,神情变得萧索起来,道:“那你说说。”
公孙诡道:“谷主去年到西北,想必也知道小老儿弄了小小诡计,诳得崆峒派的人入了中原。”
俞文照一屁股坐下去,纪春秋扬手处一把椅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屁股下面,连时间也拿捏得恰到好处,公孙诡看得只有苦笑,这少年一身武功独步天下,做到十三恶人之王,头发却触目惊心地白了不少,公孙诡突地发觉自己对这少年感受到莫测的高深来自于他那从心底流露到眼中又从眼中深深透彻入骨的悲哀凄苦和看透世情事故的冷淡落漠萧索。
俞文照点点头,道:“不错,你虽然害得老子白跑了一趟,那也怪你不得,否则这两幅剑谱,便不会给你。”
公孙诡道:“是,小老儿多谢谷主,过年的时候,小老儿上了一趟武当山,本来想要说动武当派的道人会合各大派到山西的,可是武当派那帮道人为了武当派掌门人之位窝里斗了起来,本来这些事情也不算什么,可是那些臭道士不知怎地要算起旧帐,说是武当四鹤去年在扬州死在谷主手中时,那个去年救了武当派灭门大祸的疯道人居然做出欺师灭祖、背叛师门的事情,非但不救四鹤,反倒落阱下石,因此那些道人跟那疯道人又斗了起来,疯道人手底下伤了好些叔伯,自己也逃下了山去,武当派上下出家弟子和俗家弟子竟摒去了先前分歧,正集中了全力追杀那个姓张的疯道士。”
俞文照怔了怔:“那疯道人?张三疯?”
公孙诡点头道:“正是,小老儿知道那张道人跟谷主有一面之缘,因此便也着意注意此人的去向,只是这道人不晓得怎样,竟然江湖中人一路追他到了两广一带就没了音信。小老儿也只是知道他绝没落到武当派手中。”
俞文照一向淡漠世事,此时听说武当派的张三疯下落不明,不觉也耸然动容,张张嘴,想要说话,却又强行压抑住了,淡淡地道:“哦,知道了。”
纪春秋却也听丁七郎说起过他们江南一行,在扬州遇到张疯子的经历,他知道十三恶人以及丁七郎眼界之高,也不要说武林各大派的掌门人了,便是少林寺的住持空闻和尚,也都被丁七郎和丁高天联手杀了,又岂会轻易瞧得人上眼,更何况是如此推崇?心头一转念间,心头苦笑;“那张疯子都被逼得发了三次疯了,居然都还能不死,如今他锋芒毕露地崭露头角,又怎能还受武当派杂毛的害?小祖宗虽然记挂这张疯子,看人却是最准,知道那些杂毛奈何不了他,又何必着急?但这张疯子能闹得武当派里蛋打鸡飞,鸡飞狗跳,还安安稳稳地脱身开溜,本事倒也着实不小。”接口道:“公孙诡,你还是说说你的事情怎样了罢?”
公孙诡忙道:“是是是,小老儿正要说这事情。此次行事之中,小老儿说动殷开云那老道写信联合了武林各大派设下圈套,诱出鬼愁谷的主力上武当山报仇,在彭城一带设下埋伏,因为鞑子的徐州平章刘义老家便是湖北十堰的,最是信奉道教,也是武当的信徒,武当派长老一起出马,已然说动他调兵设伏,配合武当派,崆峒派,以及大大小小数十个帮派的人手,务必要不惜代价把各位尽数杀死在徐州——此事小老儿也是多有得罪之处,跟那帮人说起要图谋贵谷所得本派先辈的昆仑七绝剑谱和本派镇派之宝的太阿宝剑,而鬼愁谷阴谋借力打力,使得武林各派自投罗网——”
在场之人连抬椅子的宋老八都只听到这里便已明白了公孙诡的意思,也只微微地有些觉得匪夷所思,这老东西简直两面三刀地两面讨好左右逢源,在武林各派面前说是为了武林各派好,到鬼愁谷中时却十足真金地是为十三恶人打算,以武当为首的武林各派联盟最惨,连这老儿打的什么主意都不知道半点,而鬼愁谷虽然知道一点,但也是谁也吃不准这老头子的真实用意,若说起真真正正知道公孙诡打什么算盘的,就算加上天知地知,也只不过有三知,绝没第二个人知道,两边的人两头雾水地被这看来平凡无奇的小老头子带得团团打转,鬼愁谷中人这两年以来,几曾受过这样摆布过,纪春秋脸上也是现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但随即也就释然了,公孙诡无论在其中的真正用意如何,毕竟一切事机都还没有发作,鬼愁谷中就连最底层的人也都是在江湖中打滚数十年受过无数苦难而老得成了精的精明人物,稍有不对便即避开,又岂会老老实实地顺着这公孙诡设定的路子去行事?
第260章 两面三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