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个化子道：“前年杨路那叛徒在大都被帮主清理门户，而杨路正是投靠的鞑子晋王，这两个人一起死了，于此同时，十三恶人也在大都，那个少年的恶人王还受了忽必烈的封侯，以在下之见，只怕当真本帮和鬼愁谷当时是结成了同盟，否则事情怎么会那么巧法？丐帮跟十三恶人还能相安无事？”
另一人道：“这也是仲帮主亲自坐镇大都时的事情，凡事帮主他老人家自有定夺，你少说几句没人当你哑巴！”
那人吃了一惊，知道这话说错了，立时便不作声了。
又有一个化子道：“听说曹则他们早上的时候才得罪了一位姓薛的老前辈，那薛前辈好像也是要丐帮帮着对付十三恶人的，好像又听说那薛前辈是鹰王剑的传人，否则丐帮怎可能为了别人跟十三恶人作对，就是当年十二恶人之时，鬼愁谷丁七郎他们也并没为难过丐帮弟子，无端端的——却好，这回为了那姓薛的老头子，非要跟十三恶人作对，仲帮主不在这里主持，而十三恶人连少林寺也放了一把大火，天下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我们能应付得了么？”
“曹则平时也并不坏，就是牛四那家伙虽然嘴巴臭，却也是有口无心，他们一起遇害，倒不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毒手！”
说话间，一群丐帮弟子已把十来具尸体运了回来，襄阳舵的廖鸣从燃灯寺正殿中出来亲自验看，四周众化子围护得密不透风，廖鸣虽然武功并不甚高，但眼光却实在不弱，他一看到众化子心口的棍孔，心头便是一紧，知道下手之人武功几已不在仲扬之下，只是荆襄武林，向来不曾有过这样的高手，显然来了强敌，廖鸣一脸凝重，分派人手去查找扎眼的人，却又不许他们轻动，只要有了下落便即回报。
吸血老张混在化子群中，心头暗笑，十三恶人心机之深，用心掩饰自己的行迹，又岂是这些寻常的丐帮弟子所能看得出来？纵然自己把真姓说了出来，幽魂游荡归无期早在江湖中失踪了三四十年，就连老一辈的武林中人知道这个名字的都没几个了，这些化子自然无法起疑。
廖鸣发付了此事，便又召集齐了丐帮弟子，道：“奉仲帮主从大都传来的急令，着我们各地分舵飞赴十偃丹江，驰援武当山上的武林同道。大伙都收拾一下，今晚上歇在这燃灯寺里，四更天大家起来，五更天吃饭，明天吃过了早饭便出发！”
吸血老张怔了怔，随即失笑：“我们那小霸王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仲扬这家伙居然有样学样，一手拿了鬼愁谷的银子，另一只手却掏刀子，有意思，真他妈的有意思！他妈的，这帮化子——需得想个计较，对了，就这样！”仲扬背后捅刀子，吸血老张非但不觉得生气，反倒觉得好玩，觉得有意思，“这鬼差使，叫苦瓜脸那家伙去做！否则关我屁事，老子才不干呢！”
吸血老张偷了个空子溜出来，在暗夜中使出他的轻身功夫，径自向江边飞掠，对着江边一条悬着孔明灯的小渔船便拍了三下手掌，船舱里走出舟子打扮的石掏胆，淡淡地道：“你等着！”他顺过一条竹篙，在水底一点，小船便向江边靠来。
吸血老张也不等那小渔船进前，便使出轻功，轻烟一般飞掠而上，脸上笑嘻嘻地，却又咬牙切齿，道：“苦瓜脸！都是你这王八蛋找的事情！”
石掏胆神色不动，淡淡地应了声：“哦，知道了！”
吸血老张一怔：“你知道什么？”
石掏胆淡淡地道：“丐帮弟子聚会，这帐总也是要算在我头上的。你这样气法，那丐帮是要跟我们作对了？”
吸血老张没好气地道：“这帮臭叫化若是帮我们的手，我会气成这样？”声音虽显得怒气冲冲，脸上却全是不怀好意的笑。
石掏胆抬眼，斜睨一眼：“你却又笑得像个奸贼，有什么打算？”
吸血老张不答反问：“老大呢？”
石掏胆道：“他过江了，反正时间来得及，老大决定绕个弯子，你也不必废话，当我看不出来你是想要整我么？说罢，要叫我做什么事情？”
吸血老张终于笑出了声：“仲扬那浑蛋他妈的居然也有长进了，我们倒是小瞧了这叫化，你去假传仲扬的命令，叫那些死叫化他妈的滚得远远地——这件事情，连老大也没你能处理得好，这事情若是老大晓得了，只怕他非要到大都去杀了仲扬不可！这事情，他看在你面子上，忍得可很不少了。”
石掏胆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知此事？老大实在都是在捏了鼻子忍仲扬了，吸血鬼，谢谢你！”
吸血老张淡淡一笑：“你谢我做什么？只是我也在想，总算事情要完了，若是鬼愁谷的事情在一年之内不能解决，我们总要跟丐帮拼死一战！丐帮你对并没恩惠，你何必念旧？”
石掏胆想了想：“你的主意很好，那么我便上岸去了，你跟老大说声，我随后就来。”
吸血老张怔了怔，石掏胆已到了岸上，吸血老张苦笑，石掏胆却回头，道：“我不是为的自己，为的是我爷爷。”
吸血老张又是一怔，石掏胆的身影已是飞快地溶进了黑暗地夜色中，吸血老张随手抄起竹篙，失笑道：“我这是怎了？明明想要害他一害，等到这苦瓜脸去的时候，心头却难受起来？”
第284章 上当[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