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说什么？老奴耳背，听不清。”
“没什么。”
景恬支起下巴发呆，她盯着门口的方向，目光却穿透了门楹，看向不知名的远方。她的大脑放空，许是病痛的缘故，她总觉得堵得慌。
方嬷嬷也不打扰她，只坐在旁边安静的描花刺绣。
等她手上的七彩凤凰绣好，景恬仍保持方才的姿势。若不是看她睫毛上下忽闪，必定会以为她已经睡着。
端详景恬的侧颜，斑驳细碎的光洒在青丝之上，让发色不染而棕。
她叹息：“小主是不是吃过很多苦头？”
景恬没有回答，只缓缓点头。若非原主吃了太多苦头，落得香消玉损的下场，哪里还轮得到自己穿过来。
“听说小主是在相府别院长大，别院的人待小主可好？”
“别院？呵——”
景恬嗤之以鼻，说得好听是相府别院，说得难听就是个废旧村庄。村中人把她们母女当讨饭的乞丐四处轰赶。虽说作威作福的是村民，可始作俑者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景恬微微眯眼，眸中泛过斑斓杀气。
欠娘亲性命的人还在宫内逍遥度日。
岂有此理。
“嬷嬷，我听说您是王爷的奶娘，那您定是母妃身边的人咯？”
方嬷嬷点头，她放下手中的活计。
“老奴是主子的奶娘，自小瞧着主子长大、嫁人。”说到这里，方嬷嬷轻轻叹息了一声，“可惜主子年纪轻轻便过世，老奴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这话本没什么毛病，但景恬却注意到了个细节。
自己问的是“母妃”，特指是南宫离的生母，但方嬷嬷却改口称“主子”。
不同于旁人，方嬷嬷只爱称呼自己是“小主”。在东祁，小主既可以用来尊称年轻贵族，也可以用来唤待选秀女和低级嫔妃。她原本也没在意这个称呼，如今想来其中似乎大有文章。
既然她是小主，那这个英年早逝的“主子”可不就是指娘亲？
先前催眠方嬷嬷的时候，她就把自己看成了娘亲，还唤她为“徽音殿下”。若巧合太多，那兴许就不是巧合了。
她试探问：“嬷嬷，请恕景恬冒昧相问，王爷的母妃究竟是何人？为何景恬从没听人提起过？”
话音刚落，方嬷嬷的身形就一僵。
她飞快打量了眼景恬，随后飞快的摇头。
看方嬷嬷突然紧张，景恬便心下有数，必定是那位宫中位高权重之人下了封口令。
她收起笑容，面容严肃道：“嬷嬷请放心，景恬不是喜欢乱嚼舌根的人。景恬只是希望能多听听王爷的过往，莫在日后不小心说错话，让王爷的伤心。”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让人没有办法拒绝。
景恬目光灼灼的望着方嬷嬷，后者微顿片刻。她嗫嚅着双唇似要开口，可左思右想后最终选择了摇头。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里浸润复杂的情愫，让景恬一时无法琢磨其中含义。
“小主多虑了。娘娘仙逝得早，王爷自小在贵妃身边长大，所以对娘娘的印象不深，并没有什么伤心往事。”
皮球又被踢了回来，这是景恬没有想到的。
第259章 小主和主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