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寂竹面带微笑的从自己的卧房中出来,在犹自烧得正旺的药炉前坐了,手中拿着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煽动着。火焰在柴火中,发出劈劈啪啪的声响,和着那药香的弥漫,让人在悠然中带上几丝苦涩的思绪。
张寂竹就是这样,双目怔怔的看着那舞动着的炉火,竟似有些痴了。
那火焰倒像是一幅幅梦境,灵动的诉说着过往的画面。夜凉如水,寂寥在张寂竹的心里,却如冰。
想到方才在兴龙殿中看到的一幕,那二人的身影交叠着,却也温馨。皇上眼底的温柔,沐风侧脸勾勒出的担心和羞怯……
张寂竹抬起头,对着这满目的黑暗扬起嘴角。以前,自己怎么就没有发现呢?本以为……
哎!罢了!罢了!事到如今,还说什么本以为,还说什么过往。他喜欢如何便如何吧。可是……他的仇,要怎么办?真的放得下么?真的忘得掉么?若是以后,他再想起这些旧事,会不会觉得心纠?会不会觉得心疼?
脑中有些纷乱着,为他担心,为他心忧。
木然呆坐了半晌,张寂竹才苦笑着摇了摇头,回过神来,继续将那变小的炉火扇旺。
怎么就忘了,这仇,不单单是他有,自己也有啊!可是事到如今,若是他真的爱上了皇上,自己这仇要如何报得?
不报,负了她。报之,负了他。
抬头在夜色中寻找,只在那厚重的云中,寻出了一丝淡淡的月影,缥缈的仿似旧日里传来的琴声悠扬
“萱?……”张寂竹低低的呢喃着,忽然感觉鼻子有些发酸,却是呵呵的笑了起来。
忽然在想,是不是应该为自己配上一副华胥,忘却这一切,一了百了……
“皇上驾到!”
太医院的门外,小太监唱报的声音传来,惊得张寂竹微微一抖,手中蒲扇掉落下来。
悠悠的起身,将蒲扇拾起,叹出一口气来,再次抬头,还是那标志性的微笑,如玉般的温软。
“微臣叩见陛下!”见皇上的銮舆被抬进自己的园中,张寂竹跪下见礼。
张寂竹进宫已经几年了,但是直到现在,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皇上不是步行,而是乘坐銮舆。虽然如此反常,但他也不觉得惊异,之前在兴龙殿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皇上的伤势颇重。
“起来吧。”皇上淡淡的道。銮驾停下,他便向前微微躬身,想要站起,这一下却抻到了伤口,身子不由自主的坐了回去。想要唤沐风来扶,透过身前垂坠的珠帘,却看见沐风望向张寂竹时,那饱含歉疚、又有些委屈的神情。
皇上面色不变,只是兀自要紧了牙关,右手撑着座椅缓缓立了,施施然的走下銮驾。夜风徐徐吹过,却让他轻轻的打了个寒颤,方才渗出的冷汗,倒是消了不少。
“是!”张寂竹应声而起,垂手侍立在一旁。
皇上淡淡的打量着他,开口似乎想说些什么,终究只是理了理身上的衣袍,转而向房中去了。
“朕自己进去便可,不用人服侍。没有朕的旨意,什么人都不准进去。”皇上挑起门帘进入,黑袍消失在门内的瞬间,飘出了这么一句话。
因为皇上是乘銮舆而来的,所以跟着前来的宫人,的确不少。众人领了皇命,便都在门外低着头等候,又问出这么一句。
沐风哑然,向着张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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