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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顺从园子里陛辞出来,乘轿回府,刚刚下轿,就有下人来回禀,“老爷,有客到。”
“是谁啊?”
“来客没有说,不过她说自己从天津来,是个什么田园之主。”
肃顺大吃一惊!赶忙问道,“人呢?在哪里?”
“小的让她在门口听候了。”
肃顺犹豫了一下,本来想命人把她轰出去,转念一想,既然三姨能够找到这里,躲着不见终究不是办法,“那,可有什么人和她通行吗?”
“没有,只有她一人。”
“让她进来吧。”肃顺说,“我在二堂见她。还有,我有事和来人商谈,其他人一概挡驾。”
“喳。”门下人答应一声,转身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响起,刘汤氏到了二堂门廊之下,抬头看看,正是当初在天津有过几面之缘的苏姓奴才,和那时候相比,苏某人仪容全不相同,身上是一品仙鹤的补服,搭手的长几上放着凉帽,顶镂花金座,中饰东珠一颗,上衔红宝石,看上去威风赫赫。
三姨心中有点慌乱,便是此行自己全然站住一个理字,也难耐对方位高权重。大清朝一品大员的威风,又岂是她这样一个风尘女子所能轻捋的?心里胡乱想着,上前几步,跪了下去,“民妇刘汤氏,给大人请安。”
肃顺任由她碰了几个响头,看着她跪在地上,他的心中也很觉得为难,该当如何处置呢?自己刚才出园子之前还和皇上说起,皇帝没有太多的表示,似乎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如今回府就有债主等候,处置得不好的话,纵然不惧她哭闹,传扬出去,皇上的宫室之中居然纳进了一个门户女子,天家的脸面何存?到时候,皇上一定会责怪自己不会做事!
故而沉吟良久,肃顺心中叹息一声:“三姨,好久不见了。”
刘汤氏就怕他不说话,一听他开口出声,妇人呜咽一声,重重地碰下头去,“大人,大人!民妇苦啊!”
肃顺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不过想想也知道,紫云姑娘是田园中第一支撑门户的女子,骤然奔逃在外,又给皇上收入宫中,三姨失却了这样一颗摇钱树,日子虽不至于过不下去,生意也一定是大受影响。只是,紫云姑娘现在人在深宫之中,万万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自己言语中稍稍露出一点松软的口风,三姨就会顺杆爬上来,到时候,就再也揪扯不清了!
一念至此,他硬下心肠,半带着呵斥的语气说道,“你哭什么?有什么话就说。”
刘汤氏不敢再哭,强自忍住眼泪,抬头向上梭巡的瞟了一眼,“大人,民妇不敢求大人旁的,只求大人能够将我那丫头送还,小女子……”
“笑话!一字入宫门,九牛拽不出!你当那是什么地方?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肃顺拍案痛斥,“我上一次见到云主儿的时候,听她说,你和丁五定计,有意谋害她腹中的龙种,只是这一条落到实处,就让你人头落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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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汤氏吓了一跳,这才知道,原来那个甘四爷竟然真的是大清朝的咸丰皇帝。楞了好一会儿,才呆呆的问出一句,“我家女儿怀着的,真的是龙种?”
“三姨,不是本官不能通融你的难处,只是,紫云姑娘如今已经不再是当初你田园中的女子,你也再不要以她的姨娘自居。否则,一个消息走露,传扬出去,不但你要遭殃,只恐连云主儿也要为你连累。”
“怎么说……连紫云也要遭殃?”
“你不明白?我来告诉你。紫云姑娘出身低贱,一旦为人所知,只怕就有人攻讦她以风尘女子,魅惑君上,甚或玷污天家血脉。若真是这样,只怕连皇上也不得不忍痛割爱了。”他又说,“紫云姑娘总是你教养呵护长大的,一旦落得这样的下场,你这个做姨娘的,心里就能忍得住?”
刘汤氏从来不曾经过这样的事情,思前想后,觉得肃顺的话句句在理,只是心中挂念之意难以割舍,她又说道:“那,大人,民妇该怎么办啊?难道就真的再也见不到我的女儿了吗?”
“此事再也休提!”肃顺立刻拦住了她未尽之言,“我听说,你在京中重操旧业,另张艳帜了?”
刘汤氏叹了口气,“哎!”她说,“津城之中麻烦多多,民妇心中又以为女儿到了京城,这才带着园子中的一干人等,到京中来,一来是谋一口饭吃,二来,也想就便找寻女儿。”
“你既然到了京中,我们两个人又有几面之缘,能够帮得上你的,我都会赐以援手。只是云主儿之事,刘汤氏,你最好不要打什么混账主意,从今天起,你就当从来没有养过这个女儿,更加不曾见过她。你明白了吗?”
这等若便是在和她讲条件了。如果刘汤氏老老实实的北京呆着,不敢也不会胡说乱道的话,那么,将来一旦有事,肃顺可以从中提携一二,若是不从,只怕就是祸不旋踵了!
刘汤氏权衡了一下这其中的利害,果断的做出决断,“大人放心,民妇晓得怎么做的。”
第174节 语出威吓[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