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戴蓝暗宝石顶子,一只手按住胸前的朝珠,从轿子中弯腰走了出来,“卑职,署理凤台知县屠卓,拜见大人。”
“起来离府城有多远?”
郑子白真有点害怕了,当初在太原初见的时候,只觉得肃顺为人温和,言辞便给,对属下也很是有情,想不到初初履任,就这样迫不及待的要点火了?“回大人的话,不足七十里。”
“你现在即刻回本县,召集县内各族族长,三天之后到府城,本官要找他们亲自问话。”
“喳。”郑子白答应一声,起身而去。
剩下的陈仲元几个面面相觑,都有点不知如何自处的感觉,还好,肃顺于他们几个倒仍旧是和颜悦色的样子,“阳城县……坐下说,坐下说。”他摆摆手,示意几个人又坐回去,这才说道,“贵县等地的土地田产纷争,非亲临田间不能分解清楚,就暂时缓行吧。等把这几处的公事料理一番,本官再亲自到贵县去。”
陈仲元几个心中不以为然:凭十余任吏员均不能使之恰然的田产之争,凭他到县内一次,就能够解决吗?又一想,也未必就一定不能:肃顺冷面冰心,是人所共知的,百姓畏惧其人,倒真的有可能给他迎刃而解呢?倒要看看,肃顺有何种手段?
卷宗取来,肃顺和李慈铭、高心燮几个一起,连夜审看,意图从中找出一个最有代表性的,不论是刑名案子,还是钱粮征收过程中的民怨沸腾的案子,都是可以的,但三个人认真看过,居然没有!
“照学生看来,屠琴坞虽是贪官,倒并不是庸官。”李慈铭捏捏鼻梁,慢悠悠的说道,“往来公务,条理分明,判词通顺
正说到这里,高心燮眼前一亮,“大人,爱伯兄,你们看,这桩案子?”
肃顺和李慈铭凑过身来,就着灯光把卷宗看了一遍,“果然!这个案子只要能够重新审明定谳,不但民情可伸,连同兵制之事,也可彰显大人颜色。可谓是一举两得啊。”
“嗯。”肃顺深深点头,“也好,就以这个张五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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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五是山西驻防将军、兼任绿营提督庆林的‘贴身小厮。名为小厮,实际上就是娈童,据说张五相貌生得非常俊秀,望之有如处子,白天的时候他带着一伙卫士,在省城横冲直撞,胡作非为,因为和庆林的关系非同一般,谁也不敢招惹。
庆林宠张五出了格,命他带领督署卫队,每次军功保案,都替他加上一个名字,一直保到从二品的副将。
庆林是从贵州调任过来的,上一年的时候,有一次听闻汾州府治下的平遥一地,物阜民丰,风景很好,动了游兴,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到任以来,还不曾在省内各处视察军制情形,便到下面来了——自然的,张五也是一定要随行的。
不料经过泽州府的时候,张五败德无行,带领亲兵数人,闯入民居,奸杀了人家的一个闺女。这家的父兄,当然进城报案,哭诉伸冤,凤台县和泽州府都感到棘手,案子不能拖延着不办,便只好行文一省巡抚,请求帮助抚平。
吴衍也很觉得为难,这样的事情若是事主肯拿几两银子出来,山西苦寒之地,自然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料张五当日行事的时候,这一家的姑娘抵死不从,一番厮打之下,把他的脸给抓破了,张五一怒之下,才取了女子的性命——从头到尾,只有***之名,而并无其实。
这一次居然要自己为了没有做过的事情拿钱,再加以相貌为人所伤,张五心中大感委屈,怎么也不肯拿钱出来,吴衍无计可施,只好将公文转来转去,拖延着不予答复——一直到肃顺履任,拿到了卷宗。
“笑话!只因为没有得逞***,就连杀人之事也可以一笔勾销了吗?”肃顺冷笑着,“碧湄,烦请你行文庆制台,告诉他,把那个什么张五提到泽州府,哦,让他带人亲自到府城来。”
高心燮和李慈铭无不苦笑:一省绿营长官,位高权重,虽然在从属上是要听从巡抚的指派的,但一介知府,居然也要指挥军事上官?传扬出去,未免滑稽。“大人,大人?”
肃顺正在喝茶,闻言放下茶杯,“什么?”
“大人,庆制台终究是一省武官之长,又是与柏中堂多方亲近,方始为皇上简派到晋省而来的,大人不好……这样做吧?”
肃顺想了想,“也好。既然如此,就从府衙和县衙各调两名差役,到太原去。总之要把张五提来。若是庆林不给的话,本府就上折子严参。”
这一下两个人才没有旁的话可说:清理尽到,若是庆林始终保全犯军的话,日后就是真的打起御前官司来,己方也不用怕了。
正事有了着落,肃顺也随之站起,“都累了一天了,道乏吧,明天还有公事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78节 山西民情(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