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脑海里,郑器已经说过,想问就问,但对真嗣来说,这终究是一个必须得被逼迫,才会慌慌张张说出口的问题。
哪怕他在得到这个消息时,就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哪怕他其实一直都有些……
迎着真嗣的目光,碇源堂没有立刻给出回应。
在他一旁侍立的冬月对着那两名保卫科人员使了个眼色,这让保卫科的人员没有继续朝着真嗣靠近。
“因为有需要你来做的事情。”
“你不是说过不需要我吗!”
“其他人办不到,所以要你来做。”
老实说,这一瞬间,就算真嗣自己或许也不愿意承认,但在他听到碇源堂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即便是用着那样冰冷的语气,真嗣心中那些曾被他努力掩藏的期待感也还是再次涌现了出来。
对。
他怨过,他恨过,他失望过,他痛苦过……
可他其实,就是一直期待过的。
期待自己能再次见到爸爸。
期待自己能被爸爸需要。
期待——
“那……到底是要我做什么?”
真嗣轻声问道。
“战斗。”
真嗣怔住了。
“战斗的对象,你已经见过了。”
“……和那种,怪物?”
“对。”
好一个对。
说得毫不迟疑。
说得真嗣,神情恍惚。
他缓缓埋下了脸。
一秒,两秒。
在少年的沉默中,时间似乎变慢了。
终于,在碇源堂开口之前,真嗣用有些发抖的声音再次询问道:“没了吗?”
也许是因为已经和水天使正面战斗过了——哪怕他全程只是抓着操纵杆不放吓得吱哇乱叫。
也可能仅仅是因为,他想要再试图去挽回些什么。
总之,真嗣还是问了。
“除此之外,难道就没有别的理由了吗……”
“没有。”
好一个没有。
说得斩钉截铁。
“做不到……”
期待再次被打碎。
失望、痛苦、怨、恨,这些负面的情感再次卷了上来。
一切开始回归到真嗣最熟悉的状态。
“要我去和那种怪物战斗,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觉得难受,就会哭泣,会喊叫,会挣扎,那是表达、宣泄情绪的一种方式,简单到几乎刻印在每个人的身心之中。
在这一刻,实际上,究竟做不做得到,对真嗣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
真嗣真正想表达的是——
“那就滚回去。”
碇源堂的话,让真嗣浑身一颤。
他瞪大了眼睛,脑海空白,浑身发抖,脚下甚至还有些发软。
就在真嗣的身体要开始随同他的灵魂一齐摇晃起来时——
【真嗣。】
郑器的声音,在真嗣的脑海里响起。
真嗣的身体,停止了颤抖。
他稳稳的扎住了脚跟。
【这种时候,你该说的,不是“做不到”。】
【你该说的是——】
他的背脊缓缓挺直。
他的头颅缓缓仰起。
他的手掌,插入额发的缝隙,将少年柔顺的碎发齐齐向后梳拢了过去。
昂首挺胸,他向着坐在那里的碇源堂嗤笑出声。
“我不想做。”
黄昏的色泽,在少年的眼眸中一闪即逝。
他瞧着碇源堂,喉中发出的声音,竟让距离他最近的那两名保卫科人员有种震耳欲聋的感觉。
恍如那是某种巨大的机械在轰然运转而产生的巨声一般。
不,不光是声音。
第五章:像你这样的人,要怎么才能改变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