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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母亲在世时画的,母亲走后,父亲经常对着他发呆。
      可斯人已逝,又有什么用呢?
      祁渊一个激灵,他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在自己身上重演。
      ——
      在许多福家里,宋南枝听到祁渊上门的消息,眼中又燃起了希望。
      谁曾想祁渊是来委婉地劝说她的。
      “太后的话我不能不考量,南枝,我要为你的安全着想……”
      祁渊已经尽量地委婉温和了,想是他这辈子也没怎么学过这样说话,效果不大好,还没说完,宋南枝就已经“腾”地站起来。
      “大不了你把我藏起来!我母亲的仇不能不报!我不会怕太后的!当年陈如意的一把大火都没能烧死我,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祁渊:“不是你怕不怕,是我们防不胜防。南枝,你考虑一下我,我不想失去你……”
      “那你考虑我吗!”宋南枝第一次对祁渊吼了出来,她眼里噙满了泪水,“我不愿意为了自己的安全放过陈如意!你说过要等机会,我等了!可现在机会来了,你为什么不把握住呢?我从火场死里逃生,在外面历经风霜七年,来京师苦苦追寻一年多,就是为了现在的这一刻!你却要我为了自己的安全放弃!”
      “你听我说——”
      “不!我已经听够了!不过就是我们在乎的东西不同,你不能理解我!”宋南枝红着眼,道:“再说下去也是无益,我不想和你吵架,如果你已经决定了接受太后的威胁,就走吧!”
      祁渊上前一步,看到的却是宋南枝转过去的背影。
      他脚步凝滞,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力量这么薄弱过。
      祁渊思索着,要不要把还有机会的事告诉宋南枝呢?他考虑了一会儿,看到宋南枝情绪起伏如此激烈,还是放弃了。
      等到有确定结果的时候再说吧,还是不要再给她希望又让她失望了。
      这样一定很痛苦。
      拿定了主意,他交代了许多福几句,让她好好照看宋南枝,就走了。
      宋南枝红着眼睛,看着祁渊的背影。
      既然祁渊不能帮她,她就去找别人。
      ——
      京兆府,崔永年看着来人,小小地惊愕了一下。
      “你家的那位世子爷,竟然放心你单独来找我?”
      宋南枝开门见山,道:“崔大人,你是否想扳倒陈如意?”
      崔永年没想到她这么直接,饶有兴致地盯着她:“哦?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你的表现并不明显,可是你姓崔。”
      崔驸马的崔。
      崔永年的眉眼沉下来,关了房门,低声道:“我不知道你和陈如意有什么恩怨,但是想必,你知道了我叔父的事。”
      崔永年口中的叔父,应该就是崔驸马了。
      “是,崔驸马是被陈如意害死的。”
      崔永年定定看着地板,眼神中透出哀伤来。
      “我父亲外任,经常不在家,我几乎是被叔父带大的,他娶了公主之后,我感觉到他并不开心。那时我还小,只知道叔父突然生病了,一向与他感情不和的长公主还亲临崔家照料。
      那个时候,我们全家人都很开心,以为长公主终于回心转意,能好好地过日子了,所以长公主出于爱护之心,不许其他人进我叔父的院子,我们都没多想。
      只有我那时候年纪小,长公主不设防,我才能进去。后来叔父的病急转直下,我有次进去的时候,叔父清醒着,他把屋内服侍的人都支开,偷偷对我说,要崔家再给他请一个太医。
      我将话传递了出去,祖父发觉不对,再请来太医的时候,已经晚了。
      长公主以悲伤为名,不许旁人接近叔父的尸身,可我悄悄地去看了,叔父死状奇异,浑身红肿,明明就不是正常的死亡之相。
      我们崔家费了好大的力气调查,才查到长公主请的太医和她身边一个贴身侍女的身上,可是他们很快就被灭口了,而我们也能证实,叔父的死与长公主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宋南枝问:“那你们当时为何不上书参奏?”
      崔永年嗤笑:“人证、物证,都已经被她销毁得干干净净,我们崔家又能怎么办呢?祖父也要为崔家上下宗族考虑,不能为了我叔父一个人得罪她,所以这件事,我们崔家忍了下来。”
      “想必崔大人一直意难平吧?”
      “是!”崔永年眸中泛起幽微的光,道:“凭什么她可以仗着身份滥杀无辜?我叔父那么好的人,活生生被她害死了,她没有一丝忏悔,反而变本加厉,屠戮了无辜的村民!”
      宋南枝的目光转到一旁的案桌上。
      她走过去看,竟然是案件的参本!
      “你……你打算上书参奏?”
      “是啊。”崔永年笑道:“太后的威胁算什么?她能纵女杀人,若是皇上知道了,只怕也不会放过吧?你今日来,是不是想说服我上书参奏的?”
      宋南枝点头。
      崔永年摸了摸下巴,盯着宋南枝,道:“我有些好奇,若我今日不答应,你要怎么办?”
      宋南枝抬头,目光坚定:“敲登闻鼓!上达天听!”
      崔永年心中一震。
      如果是这样的话,太后和陈如意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她了。
      “让我更加好奇的是,你为何不去说服你的未婚夫?是你怜惜他,不想让他卷进来,还是……你已经说过了,可是他不愿意?”
      “这是我和他的事,你不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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