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不信吧,不然怎么我一开口,嬷嬷就急成这样子了?”
京墨猜的没错,她原本想着诈一诈秦婆子,看看能不能得出些其他的信息。可当她看见蜷缩在地上如同困兽一般的秦婆子时,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秦婆子支撑了这么久不吐露半点话,无非是倚仗了两点。一是如今新朝规定,严禁私人用刑,而一般的抽巴掌心和杖责,秦婆子又并害怕。二便是到如今,都没有人说出奉禾的名字。
这让她不得不相信,事情还没有败露,奉禾为了让自己保守秘密,也会拼了自己的全部将她救出来。
可事实上,秦婆子又并非极相信奉禾,她不过是在赌而已。如今从京墨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心里已经慌了大半。再加上她被赶出去的时候,正赶上白夫人病重,白府上下全都由两个小姐做主,这会儿听说了奉禾得了势,一时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一股子火气涌上了心头。
原本关于奉禾与秦婆子的关系只是猜想,并不能用来推断什么。只是这会儿看她的反应,倒叫人坚信了这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关联。
“嬷嬷还在赌吗?赌奉禾一定会去春满楼?还是赌厨子一定会把消息传出去?”
这不是秦婆子在赌,而是京墨在赌。赌她所知道的这一切,都是那二人的规划。
“你怎么…”
秦婆子脸色霎时惨白了,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颤颤巍巍的跌坐在地。
原本拦着她的忍冬爹娘见状,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诧,都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几句话就镇住了秦婆子这个老顽固,一时间望向京墨的眼里隐隐含了些其他的东西。
见她这副模样,京墨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挂起了浅浅的笑:“怎么样,秦嬷嬷可愿意说说你的想法了?这会儿正是个好时候,再晚些,可就不合算了。”
秦婆子面容灰暗,闻言抬起头来,看向京墨:“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嬷嬷会不会活着,”京墨微微一笑,偏偏头直视着秦婆子,“嬷嬷呢?”
她不接话,关于秦婆子与奉禾的事情,具体的她都不清楚。好不容易撬开了秦婆子的嘴巴,可不能再因为些小失误而叫到手的答案跑了。
“我都说的话,可不只是想要活下去的。”
眼见着京墨软硬不吃,秦婆子也干脆不做不休了。横竖现在已经说漏嘴了,倒不如借机讨个更好的结局。
“那得看嬷嬷的诚意了。”
京墨不接她的讨价还价,一派镇定的模样,好整以暇地看着秦婆子。她的从容实在是叫秦婆子心惊,思考了半天才咬着牙根点了头。
“好,那我就说给你。”
“你们应该查到了,奉禾是我的女儿,可那又如何?乱世之中我一个女人能活下去就不错了,再带一个小女孩实在是个负担,我养不活她了,就打算把她卖了。”
“第一次她跑回来了,我只能把钱赔给买家,第二次也是。可是我实在是没钱弄吃的了,我就打了她一顿。可就是这一顿打,叫她竟然变了一个人一样。她说她是重生的,是知晓后头发生的事情的。我不相信,我以为她是疯了,可是她说的事情一件件都应验了,我就、就相信了。”
秦婆子的话越说越小声,她自己也觉得荒唐,怎么就真的信了奉禾的鬼话,做出了这些荒唐的事情。
京墨不置可否,将秦婆子说的话记下,然后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后来有一天,她跟我说要我把她卖进白府。我问过她为什么,她也不跟我说,我没办法了,跟她说我连白府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却告诉我,要我回老家找我那个没什么良心的老娘就行。我拗不过她,回去一问,才知道我这老娘有个表侄子在白府做事,这才顺了她的心意,送她进了白府。”
“我也拿了钱,她也进了府,我们两个人算得上是各得其所。本来事情到了这里,就跟我没关系了,可是这几年我年纪也大了,过得也不如意,没办法只能想着来白府寻一寻我这个血浓于水的女儿,指望她能帮我一把。”
“没想到短短三两年,她已经成了小姐身边的大丫鬟了,风光又有钱。我打心眼里觉得我这个女儿有本事,想着跟她磨一磨,叫她帮帮我。可是她不乐意,我来了白府好几趟,她都不肯见我。”
“她不愿意见我,我也没办法,本来都准备放弃了,可有一日突然在外头碰见了,她还叫住了我,问我愿不愿意帮她一把,日后给我数不尽的荣华富贵。我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份,按照她的意思,提前来了清阳镇等着。果然如她所说的,白家搬来了清阳镇,我也借着那个表哥的缘由,顺顺利利地进了白府。”
说到这里,秦婆子似乎有些畏惧。她不敢再说下去,小心翼翼地睨着看了一眼京墨,支支吾吾地不开口。
“怎么?有什么不敢说的吗?”
京墨心头一紧,不知道为何秦婆子突然停顿。
“不是别的事情,是我、我要是把所有事情都说出去了,真的能活命吗?”
秦婆子浑浊的眼睛里有着淡淡的希冀,急着从京墨的嘴里得出一个结论。此时事关重大,关乎性命,即使是不能动用严刑,可要是做下人的真的做了什么损害主家利益的事情,也还是有一堆法子收拾的。不能折磨人,却能弄死人,哪怕是一杯毒酒毒死,也能说是误喝了毒耗子的,到最后陪一笔钱给家里人,也就了事了。
“你尽管说,此时全都有夫人定夺。”京墨一扫就知道了她的想法,也不给她个明确的答案,只跟她打哈哈,“要是你说的的确属实而又有用,自然也不会叫你吃亏了。”
秦婆子已经是有些心神不定了,虽然想着要讨价还价,却已经难以思考个清楚。听了京墨的话,下意识地以为京墨答应了她的请求,不由得双眼一亮,喜极而泣:“夫人心善,我日后一定会吃斋念佛替夫人祈祷的。”
她的眼角噙着眼泪,啜泣两声才接着往下说:“进了白府不久,我便被调进了大姑娘的采薇堂做事,平日里当值夜班,看个院门就行。本以为事情轻松,可是很快奉禾就来找我了。她隔三岔五地叫我半夜开门,自己半夜三更的出去,呆上大半个夜再回来。我又不傻,知道这不是什么正常事情,可我又是她带进来的,不能不帮她,只能尽力瞒着。”
第五十四章 真相[2/2页]